那女孩穿著件薄薄的白襯衫,但莊嚴(yán)如穿著女王的禮袍,不過這種高貴氣質(zhì)也絲毫裹不住胸前豐滿的隆起,反因束縛而增加了青春迸射的立體之美,襯衫蕾絲領(lǐng)上的兩粒扣子開著,露出下面一抹驚心動魄的胸白。
電光火石間,胡一亭勃·起了。
原始的生理反應(yīng)讓胡一亭羞愧,覺得自己像頭發(fā)情的牲口。
“靠!”
胡一亭憤怒地晃晃腦袋,想要清除雜念,腦海里卻吼出一句“我想要她!”
失望的情緒涌上胡一亭心頭,這是對于自己缺乏自控能力的羞愧,這具重生的年輕肉體似乎正在把他的心理、情感年齡也拖向初中生,消防水柱般突涌的雄性荷爾蒙一刻也不允許他停止胡思亂想,他的牛仔褲褲襠已經(jīng)繃得板硬,中縫幾乎要撐得炸線。
心悸的胡一亭心虛不已,他已經(jīng)受不了這具身體的荒唐反應(yīng),帶著一臉尷尬就要離開。
他身子剛動,那女孩就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側(cè)首向他看過來。
她臉上略帶驚訝,看見胡一亭后便垂下睫毛,眨了眨眼,檀口微張,卻什么都沒說,嘴角輕輕一抿,露出既大方又羞澀的微笑來。
胡一亭看見這微笑,覺得樸實清麗如母親七十年代的老照片。他聽見自己喉結(jié)滾動,聽見自己咽唾沫,聽見腹肌把皮帶撐開的吱吱聲,于是腳下再也挪不動步。
胡一亭只好回以微笑,不退反進地上前一步,趴在窗臺上道:“你彈得真好聽。”
對胡一亭的接近,女孩有些不知所措。她本以為他會識趣的離開,誰知道這人居然是個厚臉皮。
她立刻轉(zhuǎn)回頭對著鋼琴,上午陽光很足,把她側(cè)面的皮膚照的如凝脂般微微透明,胡一亭清楚地看見那細(xì)潤的臉頰正在泛紅。
“你叫什么名字呀?”胡一亭壯著膽子問。
女孩不說話,重新彈起琴來,這一次琴聲叮叮咚咚,如小鹿亂撞。
“我叫胡一亭,初班的,我剛考完語文。”
“我說同學(xué),你把窗戶打開,我們聊聊。”
胡一亭沒話找話,想要認(rèn)識這女孩。
女孩不搭理胡一亭,繼續(xù)彈琴,粉紅的嘴唇抿的薄薄的,使勁地板出一臉嚴(yán)肅表情。
她現(xiàn)在后悔自己剛才對胡一亭的微笑,所以現(xiàn)在下決心,再不對這厚臉皮的男孩假以辭色。
如果對方會察言觀色,就該知趣的離開才是,除非是個瘋子,她想。
胡一亭雖然會察言觀色,但卻是個“瘋子”。
他居然開始和女孩拉家常:
“我考完語文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樣心里有點不安呢,接下來還要考物理下午還要考?xì)v史化學(xué)明天還要考試要一直考到周三,我希望考年級前五不過老話說事與愿違世事難料什么事都說不準(zhǔn),我現(xiàn)在心里很不安但是聽到你彈琴就覺得心情一下子平和了許多,音樂果然是有舒緩壓力的效果,我聽了半天這排琴房里數(shù)你彈得最好,你一定是你們班里彈的最好的了,這個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胡一亭兩手舉在胸前海葵般張合,把一段毫無營養(yǎng)的流水賬說的繪聲繪色,努力用抑揚頓挫和手舞足蹈來讓自己聲情并茂,其實不過就是希望這女孩正眼看看他,能和他說句話。
在達(dá)到目的之前,他決心像話嘮一般不停地說下去,生怕一停頓,女孩就會開口叫他滾蛋。
女孩終于轉(zhuǎn)過臉來,大大的眼睛圓睜著,驚奇地望著胡一亭。
大概是覺得從未遇上過這樣啰嗦的人,終于,她忍不住了,撲哧一笑,這么一來,她就再也繃不出剛才的矜持。
胡一亭見她笑,立刻心花怒放,覺得自己打贏了一場攻堅戰(zhàn)。
大概覺得隔著窗戶說話不禮貌,女孩起身打開了兩人間的木窗。
一時間,胡一亭覺得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又仿佛聞見了果木成熟的甜香。
“你說話都不喘氣的嗎?”
“我一緊張就沒句讀。”
“多得是人比我彈得好,這曲子是《牧童短笛》。”
女孩聲音如絲似錦。
“好聽!你彈的太好聽了!”胡一亭由衷贊美。
女孩笑了,有些不好意思:“你不是還要考試嗎?快回去復(fù)習(xí)吧。”
“你叫什么名字?我考完還想來聽你彈琴。”
女孩遲疑了一下,卻見胡一亭期待的望著她,如果不說,只怕他要賴著不走。
于是只得告訴他:“我叫童牧。”
胡一亭連忙道:“這名字真好,童牧,牧童短笛,好聽!”
他連珠般繼續(xù)道:“我名字可沒你的名字好聽,我叫胡一亭,古月胡,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一,長亭更短亭的亭。”
童牧聽胡一亭連珠炮似的說話,想笑又覺不禮貌,只得憋住。
可童牧心中,卻對胡一亭的稱贊很受用,低頭輕輕道:“名字能代表什么,莎士比亞說過,玫瑰換個名稱,還是一樣芬芳。”
胡一亭一臉陶醉狀地?fù)嵴瀑澋溃骸澳阏媛斆鳎∩勘葋喌脑挾贾馈!?
女孩臉上微微一紅:“我記住了,你叫胡一亭,你考試去吧,我要練琴了。”
說完,童牧關(guān)上窗,轉(zhuǎn)身坐回琴前,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淡然的樣子,像是早已習(xí)慣了書呆子的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