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心悸昏厥的風(fēng)險,踮著腳尖一口氣竄上三樓,胡一亭控制不住腿肚子發(fā)顫。他有點害怕,更有十倍興奮,想著這次心血來潮地冒險是多么浪漫。換成上輩子的自己,壓根都不會去想這種事。
“……306……305……304……303!應(yīng)該就是這兒。”
努力辨認(rèn)黃木門上部分掉色的深黃漆字,胡一亭終于找到童牧的寢室門口。他心提在嗓子眼里,生怕周圍某個寢室門被打開走出個女學(xué)生來,看到他發(fā)出尖叫。
“童牧,童牧,童牧,快開門,是我,童牧開門……”胡一亭邊敲門邊呼叫,幾次循環(huán)往復(fù)之后開始心驚肉跳,突然后悔,覺得自己所謂驚喜也許是犯傻,事先打個手機通知童牧下樓,至少省得現(xiàn)在嚇掉自己半條命,驚魂未定的鬼祟樣子被她看見,實在有損形象。
“誰?胡一亭?!”屋里終于有回音了。
好不容易聽到童牧做聲,急的胡一亭連聲應(yīng)答,“是我是我!趕緊開門!”
于是聽見屋里傳出一群女聲興奮尖叫,接著清零哐當(dāng)一陣亂響,門終于被打開。
“胡一亭你怎么來了?”童牧問完這句,穿著淺藍色綿睡襖傻站在門口,像是見了奇異的幻象。
胡一亭趕緊抱著早餐閃身擠進門,“我昨晚飛機,早上剛到,給你送早飯。”
童牧慌忙關(guān)門:“這是女生宿舍樓,你怎么進來的?”
“當(dāng)然趁你們宿管大媽不注意溜進來的,這是豆?jié){、油條、雞蛋灌餅,你趁熱吃。”
胡一亭邊說邊迅速張望一圈,見其余七人都沒下床,只從上鋪探頭,或只從被子上面露出驚慌眼神,像一群受驚的小母雞,只有兩個膽子大的姑娘已經(jīng)直身坐起,一邊忙著梳頭一邊笑望著他,滿臉通紅像很興奮。
他認(rèn)得這兩位是田美琴和徐莎莎,眼看田美琴秋衣單薄胸線畢露,只好回以尷尬一笑,低下頭非禮勿視不敢再看。
“胡一亭你瘋了吧。”童牧小聲嗔怪,可臉上除了哭笑不得的表情之外,還流露出無限的喜悅。
進門后胡一亭覺得心神稍定了些,聽童牧怪罪,這才悲覺事與愿違,預(yù)想發(fā)生的好萊塢式驚喜與浪漫擁吻的橋段根本不存在!于是嘆了口氣,只唯唯點頭:“童大姐,我冒著生命危險給你送早飯,可不是瘋了嗎。”
童牧見他表情委屈,心中好笑,趕緊接過早飯放在桌上,“怎么才買這點,八個人哪夠吃的?”
胡一亭聞言更窘,支吾道:“沒想那么多,算了算了,我趕緊走吧。”
童牧轉(zhuǎn)身從窗口桌邊跑回來,一把拽住他胳膊:“被人看見怎么辦?”又見他襯衫外只套件西裝,急道:“怎么穿這么少?”說著把他雙手?jǐn)n在自己手心呵熱氣。
胡一亭被關(guān)心,心情立刻大好,看著童牧眼睛說道:“香港那邊熱,我下飛機沒來得及換衣服就來了,這屋好冷,暖氣呢?”
“暖氣上個就停了,胡一亭你真不地道,居然只帶童牧的早飯!”終于有室友開口了,原來是留著一頭男孩短發(fā)的梁婕,她剛在被窩里穿了毛衣,這時坐起身。胡一亭認(rèn)得她,對她點點頭,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來得太急也沒多想,本來就想見童牧一下,我心就定了。”
“哎呦喂,真酸!真酸!酸死了!呵呵呵呵呵……”田美琴笑的銀鈴一般,披上棉襖,掀被露出修長雙腿開始套牛仔褲。
其他女生們也都笑起來,寢室里氣氛也熱了起來,
胡一亭臉一紅,不敢往她看,低頭見童牧兩腿秋褲單薄,忙道:“老婆你怎么不穿褲子,冷不冷。”此言一出,寢室里笑聲更大了。
童牧紅著臉從上鋪取了棉褲套上,“你就會亂來,這可怎么出去呀?別出聲,站門后面,我看看外面有人沒有。”
說著童牧開門查看樓道,見有其他寢室已經(jīng)開門,正在出人,連忙關(guān)門道“有人出來了,真險,胡一亭你差一點就被抓到。”
胡一亭暗自擦把汗,“那怎么辦?要不我再等會,人多時候混出去?”
“那不是被好多人看見了?呆子!”童牧咬著下唇,哭笑不得地望著眼前冤家。
胡一亭見她粉面通紅,容光越發(fā)鮮艷,心里喜歡,道:“兩天見不到你我就擔(dān)心,現(xiàn)在看到你才覺得安慰,別的管他呢。”
童牧粉臉漲紅,水汪汪雙眼放著微光,“你到我床上躲著,不許露頭不許偷看。”
說完又對她室友道:“實在對不起大家,明晚我請吃飯,現(xiàn)在請大家趕緊起床換衣服吧。”
張雨涵躲在被窩里嬌聲道:“明天吃喜酒咯!哈哈哈!”寢室里又一通笑。
胡一亭只得硬著頭皮往童牧的上鋪爬,邊爬邊緩解尷尬地道:“明晚干嘛,就今晚,去我們家吃。”
田美琴咯咯嬌笑:“果真是喜酒,童姐從來不肯帶我們回家,還是姐夫厚道,哈哈哈。”
徐莎莎依舊躲在被窩里,只露出腦袋叫道:“今晚是要鬧洞房嗎?那我一定去!”
胡一亭不敢應(yīng)答,飛快脫鞋爬上床,整個人鉆進童牧的被窩,感覺余溫尚在,暖香依舊,頓時放松下來。
熊雅妮這時也能起身了,披上外套,邊扣扣子邊取笑道:“胡大俠你這身手不錯,像采花大盜。”
胡一亭苦笑著,閉眼縮在被子里打盹,并不應(yīng)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