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主,您,您這,不合規(guī)矩呀”官家媒婆站在蘇白月身邊,嚇得臉色都變了。
蘇白月用力梗起脖子,冷笑道“規(guī)矩我就是規(guī)矩”
那邊,渭南王妃聽到消息,急匆匆的奔過來,在看到大喜之日卻一身素白長裙的蘇白月時,嚇得差點厥過去。
“兒啊,我的兒啊你這是要做什么呀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渭南王妃跌跌撞撞的奔進來,還沒靠近,就被蘇白月用拂塵給戳在了原地。
“母親,莊重?!?
渭南王妃癟著嘴,一臉擔憂,“兒啊,你這是要做什么呀”
蘇白月慢條斯理的收回拂塵,身上的長裙隨風舞動,清靈高冷,“今日,我就要穿這一身白衣,嫁給那陸犴?!碧K白月自覺自己這招十分狠辣,肯定能將那陸犴從頭發(fā)絲刺激到腳底板。
她已經(jīng)想清楚了,既然她沒有按照命定的命格安樂死去,就還是要繼續(xù)保持人設(shè),支持男主。最好能支持的他一下子就蹦到大圓滿結(jié)局,這樣她也能拿到年終獎過個好年。
“王妃,翁主,迎親的花轎來了?!蓖忸^傳來婆子歡喜的聲音,連帶著炮竹聲聲,熱鬧的緊。
蘇白月挺了挺胸,雄赳赳氣虛虛的邁步走了出去。
靜雯領(lǐng)著丫鬟們扯出一卷白綢,沿著甬道直鋪到院門口。
八抬大轎正停在那處,身穿正紅色喜袍的俊美男人就站在那里??吹讲戎拙I,一身白衣從主屋里頭出來,飄忽高潔就似飛塵下凡的蘇白月時,臉上表情沒有一絲變化,那雙眸子依舊沉的像是化不開的墨。
“這,這新婦怎么穿成這樣就出來了”陸犴帶來的丫鬟、婆子們聚在一處竊竊私語。
陸犴面不改色的上前,朝蘇白月伸出了手。
矜持又高貴的伶韻翁主自然是不會搭理他的。蘇白月梗著脖子,徑直上了轎子,連一眼都沒看他。
四周陷入沉寂,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這哪里是娶新娘子啊,分明是在娶仇人,娶祖宗回去吧這羅剎將軍殺名在外,居然就任由這伶韻翁主如此作賤他
雖說這伶韻翁主身份高貴,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陸犴,立了大功,凱旋而歸,雖然沒有到封侯拜相的地步,但卻已經(jīng)是赫赫有名的羅剎鬼將了,深受龍寵。而渭南王府早已沒落,只剩下那些個空有的虛名。真算起來,嫁給陸犴也不算委屈了這位昔日的天仙翁主。
“起轎?!标戓砩裆┤坏氖栈厥?,聲音沙啞的開口。
既然當事人都跟沒事人一樣了,旁人自然不會在羅剎將軍的眼皮子底下嘴碎鬧事。一瞬時,周圍又熱鬧起來,大家一邊尷尬著寒暄,一邊說吉祥話。陸犴帶來的丫鬟、婆子們開始四處分發(fā)小紅包。
蘇白月局促不安的坐在喜轎里,想著剛才男主那副面無表情的表情是什么意思難道他不該跳起來打她嗎難不成是想把她帶回去以后關(guān)在屋子里頭打
蘇白月一陣心驚肉跳的厲害,趕緊吃了一口兔子包包壓驚。
這兔子包包是今天早上在繡桌上發(fā)現(xiàn)的,味道一如既然的好吃,蘇白月吃了一個,留了一個,將它用帕子包了,藏在寬袖暗袋內(nèi),準備在路上吃。
畢竟她現(xiàn)在變著法的作死,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男主給擰斷脖子了,好歹讓她走的時候能吃得飽飽的。
喜轎一路被抬到陸府門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已至夕陽西下之時。
因為陸犴現(xiàn)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將軍,所以這將軍府自然比不上渭南王府氣派。不過勝在小巧幽靜,干凈齊整。
蘇白月站在陸府大門口,白裙長衫,頭上戴著帷帽,姿態(tài)傲然。哪里像是今日要成親的新娘子,根本就像是個來砸場子的人。
其實說起來,蘇白月今日就是要來砸場子的。只可惜,那陸犴定力太好,直到如今,不管蘇白月怎么作,男人都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一副任由她作天作地,他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心態(tài)。
靜雯謹記蘇白月的吩咐,帶領(lǐng)著身后的丫鬟們手捧白綢,一路將蘇白月要走的路鋪的滿滿當當。
這些裝逼排面都是用陸犴的錢買的,蘇白月一方面是要讓陸犴更加討厭自己,另一方面也是竭力想將劇情拉回正軌。
只是這變態(tài)男主的心思實在是太難琢磨了,蘇白月作到現(xiàn)在都沒見人掀一下眼皮,就好像她下面子的人不是他一樣。
若是平常男子,被新婚婦這樣落顏面,就算她是翁主身份,怕是也早就忍不住跳起來把她揍成豬頭了吧不,男主只要一拳就能讓她歸西。
似乎是受蘇白月奇異裝束和冷然氣場影響,整個婚禮進行的悄然無聲,就連外頭吃酒的那些賓客們都連頭也沒抬過,只有喜婆顫巍巍的在說祝詞,聲音哆嗦的一副馬上就要撐不下去的樣子,把蘇白月送入洞房后,趕緊一溜煙的跑遠了,連賞錢都不要了。
喜房早已被靜雯按照伶韻翁主的喜好整改好。原本純正的紅色盡數(shù)換成了綢白,從頭頂鋪疊而下,罩滿整間屋子。
蘇白月?lián)Q過一身白衣坐在床沿,頭上帷帽已除,露出那張清冷面容。黛眉杏眼,香腮粉唇,清靈的仿佛不屬于這個塵世。
陸犴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來的。
已是掌燈時分,一身正紅色喜袍的男人提著手里的紅紗籠燈,慢條斯理的跨過門檻,踩進鋪著白綢的屋內(nèi)。
整間屋子白的晃眼,坐在床沿上的美人似乎與那純白融為一體。而男人卻紅的扎眼,尤其是在這樣白凈的世界里,一個活生生的闖入者,將這片純白撕出一角,然后趁著那空隙,野獸似得探著利爪邁步走了進來。
從容優(yōu)雅,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