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坦白了, 氣氛卻一下凝滯起來。
蘇白月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苦厄的寬袖, “和尚, 能不能救?。俊?
“生老病死, 乃天命, 救不了。”苦厄繃著一張小臉說完, 轉(zhuǎn)頭看向躺在地上, 捂著心口不斷顫抖得何蕊, 眸色霍然深沉, “不過也不是沒法子?!?
聽到這話, 黑蛇頓時(shí)仰頭, 不顧被勒緊的脖子, 直直跪在地上求苦厄, “大師慈悲為懷,請大師相助。”
“用你的蛇丹, 去救她?!?
“我的蛇丹?我的蛇丹已經(jīng)在蕊蕊體內(nèi)了?!焙谏咭荒樢苫?。
“你們?nèi)缃袷枪灿靡粋€(gè)蛇丹。所以她才只能活在你創(chuàng)造的幻境里?!?
“大師的意思是……”
“你們之中,必須死一個(gè)。不然就算是你用蛇丹替她續(xù)命,她也活不了多久?!鳖D了頓, 苦厄轉(zhuǎn)身, 跟蘇白月道:“我們先出去吧?!?
山洞內(nèi)只剩下黑蛇與何蕊兩人。
黑蛇神色呆滯的爬到何蕊身邊,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到懷里。
他那張被蘇白月揍得看不清面容的臉上淌出滾熱淚水。
那邊, 苦厄跟蘇白月站在山洞外,看著外面的漫天飛雪。
“和尚,你剛才說,這是蛇妖的情劫。那你, 也會有情劫嗎?”
苦厄小和尚盤腿就地而坐,“我是和尚,沒有情劫?!痹捔T,他便開始誦經(jīng)。
小和尚的聲音帶著細(xì)膩的稚嫩,青澀中甚至還帶著一點(diǎn)奶意。
蘇白月百無聊賴的蹲在他身邊,看著他那張小臉蛋,“和尚,這不會就是你小時(shí)候的模樣吧?”
苦厄繼續(xù)誦經(jīng),把蘇白月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
蘇白月噘了噘嘴,然后動(dòng)了動(dòng)自己僵硬的胳膊。
雖然是在幻境里,但這么冷的天,還是比較適合睡覺的呀。
她懶洋洋地伸了一個(gè)懶腰,頭頂著小和尚,閉眼睡覺。
風(fēng)雪呼號,山洞里什么動(dòng)靜都沒有。
苦厄誦經(jīng)到一半,身形突然開始長大。
原本抵著他的蘇白月也變成睡在他膝蓋上的姿勢了。
獵獵寒風(fēng)驟起,四季變幻不定。
苦厄突然伸手,遮住了蘇白月的眉眼。
“嘩啦”一聲,幻境夢破。
兩人出現(xiàn)在何家姑娘的閨房內(nèi)。
“姑娘,姑娘!”白玉不停得用爪子去扒拉何蕊的臉。
何蕊躺在繡床上,面色平靜,尚未蘇醒。
那邊蘇白月蜷縮著身子,變成了一條小紅蛇,盤在苦厄的膝蓋上酣睡。
苦厄起身之時(shí),將她放進(jìn)了寬袖暗袋內(nèi)。
小院子的池塘里。
白蓮從幻境中清醒,一眼看到站在何蕊房間里的苦厄,趕緊提劍奔上去道“師兄,你沒事吧?”
“無礙?!笨喽蛘f完,看向白玉道:“你道行雖毀,但若潛心修煉,不日也可重塑?!?
白玉掛著眼淚珠子跪在地上給苦厄磕頭。
毛絨絨一只兔子眼睛紅通通的用三瓣嘴吐人話,“那,那我姑娘她……”
“想你在山洞里也看到了。那蛇妖將蛇丹給了何姑娘,何姑娘已無礙,不過那蛇妖如今已神魂俱滅。何姑娘醒來,也只會當(dāng)做是黃粱一夢?!?
“多謝大師?!卑子穹蜻凳?。
白蓮上前,走到何蕊身邊,咬破自己指尖,然后將一滴精血喂入何蕊口中。
何蕊緩慢蘇醒,神色迷蒙。
院子門口,何家老爺和何家夫人聽到動(dòng)靜急忙忙的奔進(jìn)來,看到蘇醒的何蕊,立刻哭得死去活來。
何蕊一臉懵懂的被何家老爺和何家夫人摟在懷里,看向苦厄和白蓮道:“他們是……”
“我的兒啊。你昏迷不醒半月有余,多虧了這位大師相救?!焙渭曳蛉苏f到這里,立刻就要跪下給苦厄磕頭。
苦厄后退,避開道:“不必?!?
何蕊神色恍惚的歪頭,看向大開的窗子。
正是晚秋,落葉紛飛。
可她怎么記得好像已經(jīng)到冬日了?而且又好像似乎是忘記了什么東西……
……
解決了何家的事,苦厄繼續(xù)上路,帶蘇白月回寺廟。
蘇白月穿著從何家順出來的衣裳,不舒服地?cái)D了擠腰。
“這何家姑娘的衣裳真緊,勒得疼?!?
白蓮站在旁邊,看著朱顏那副嫵媚妖嬈的身姿,暗暗咬了咬牙。
她是一株白蓮,雖生得清麗動(dòng)人,但在朱顏這樣的魅惑妖物面前,真真是被襯得顏色寡淡,毫無滋味可言。
白蓮暗暗攥緊手里的劍。
這個(gè)朱顏,她是一定要?dú)⒌摹?
為了師兄。
“師兄,我下山的時(shí)候師傅說讓我們順路去拜會一下杜真師叔?!卑咨徱贿呎f話,一邊朝朱顏的方向瞥了一眼。
這是一條鄉(xiāng)間泥濘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