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發(fā)生的事情,沈默就不知道了。當(dāng)他悠悠醒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置身于一間閣樓之中。雖然檁柱屋頂間掛滿了蜘蛛落網(wǎng),空氣中還彌散著一股腐朽酸臭的味道,卻比那透風(fēng)漏雨、陰暗潮濕的草棚子要強(qiáng)很多。
正望著一只努力吐絲的蜘蛛出神,沈默聽……父親道:“好了好了,潮生吃藥了。”便被扶了起來。他上身靠在枕頭上,端量著今后稱之為父的男人,只見他須發(fā)蓬亂,臉色青白,眼角已經(jīng)有了皺紋,嘴角似乎有些青淤,顴骨上亦有些新鮮的傷痕。身上的長袍也是又臟又破,仿佛跟人釁過架,還不出意料輸了的樣子。
見沈默睜眼看自己,沈賀的雙目中滿是興奮和喜悅,激動(dòng)道:“得好生謝謝殷家小姐,若沒得她出手相救,咱爺倆就得陰陽永隔了……”說著便眼圈一紅,啪嗒啪嗒掉下淚來。
看到他哭,沈默的鼻頭也有些發(fā)酸,想要開口安慰一下,喉嚨卻仿佛加了塞子一般,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來。
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沈賀趕緊擦擦淚道:“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嗎?”見沈默看向藥碗,沈賀不好意思道:“險(xiǎn)些忘記了。”便端起碗來,舀一勺褐色的湯藥,先在嘴邊吹幾下,再小心的擱到他嘴邊。
沈默皺著眉頭輕啜一口,卻沒有想象中那么苦澀,反倒有些苦中帶甜。見他眉頭舒緩下來,沈賀高興道:“你從小不愛吃藥,我買了些杏花蜜摻進(jìn)去,大夫說有助于你復(fù)原的。”便伺候著他將一碗藥喝下去。
用毛巾給沈默擦擦嘴,再把他重新放躺,沈賀很有成就感的長舒口氣,仿佛做完一件大事一般。這才直起身,將空藥碗和破碗擱到桌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疲憊的彎下腰,重重喘一口粗氣。
沈默見他盛滿一碗開水,從破碗中捻起三粒青黃色的蠶豆,稍一猶豫,又將手一抖,將其中兩粒落回碗中,僅余下一顆捏在手中。
端詳那一粒豆子許久,沈賀閉上眼,將其緩緩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起來,動(dòng)作極是輕柔,仿佛在回味無窮,久久不能自拔。
良久,沈賀才緩緩睜開眼,微微搖頭賦詩道:“曹娥運(yùn)來芽青豆,謙裕同興好醬油;東關(guān)請來好煮手,吃到嘴里糯柔柔。”
沈默汗顏,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吃一個(gè)豆也會引起這么大的幸福感。
見他流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沈賀輕抿一口開水道:“潮生,你是沒有嘗到啊,這
豆肉熟而不腐、軟而不爛,咀嚼起來滿口生津,五香馥郁,又咸而透鮮,回味微甘……若能以黃酒佐之,怕是土地公公都要來嘗一嘗的。”
‘土地公就沒吃過點(diǎn)好東西?’沈默翻翻白眼,卻被沈賀以為在抱怨他吃獨(dú)食,連忙解釋道:“不是為父不與你分享,而是大夫囑咐過,你不能食用冷熱酸硬的東西,還是等痊愈了再說吧。”
沈默無力的點(diǎn)點(diǎn)頭,見沈賀又用同樣的速度吃掉兩顆,便將手指在抹布上揩了楷,把一碗水都喝下去,一臉滿足道:“晚飯用過,咱爺倆該睡覺了。”
沈默的眼睛瞪得溜圓,沈賀一本正經(jīng)道:“圣人云:‘事不過三’,這第一次吃叫品嘗,第二次叫享受,第三次叫充饑,再多吃就是饕餮浪費(fèi)了。”說著朝他擠眼笑笑道:“睡吧。”便吹熄油燈,趴在桌子上睡了。
因?yàn)檫@屋里只有一張單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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