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并相互轉(zhuǎn)告,謝謝!</p>陳子錕大驚,不由得仔細打量這位胡半仙,破舊的黑布棉袍,瓜皮小帽,三十來歲年紀,方面大耳,三綹長髯,不像招搖撞騙的算命先生,倒像是個教書先生。
“半仙,你能測出我的身世么?”陳子錕摸出身上僅有的大洋,拍在算命的小桌子上,銀元咣鐺鐺地響著,胡半仙說:“姑且一試,把你的生辰八字報來。”
陳子錕說:“不記得了。”
胡半仙沉吟片刻道:“那可不好辦了,這樣吧,你寫一個字,我測一下。”
陳子錕拿起墨水筆,撓頭想了想,首先映入腦海的居然是林文靜的身影,于是他提筆在白瓷片上寫了一個“林”字。
胡半仙看了看,掐指一算道:“想尋找你的身世,就去西北方的樹林。”
陳子錕道:“西北方的樹林,這也太大了吧,等于白說。”
胡半仙道:“我還沒說完呢,是西北方樹林里的一座廟。”
“西北方的廟宇……是臥佛寺還是碧云寺啊?”隨即猛然醒悟,陳永仁的靈柩不就是停在碧云寺的么!
“這個不急,你可以慢慢尋找,眼下當務(wù)之急是如何避免一場大難,看你出手這么豪爽,我就幫你破解一下。”胡半仙道。
“怎么講?”
“你印堂發(fā)暗,命犯小人,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而且這人絕非善類,定是欺男霸女橫行鄉(xiāng)里之徒。”
陳子錕眉毛一揚:“最近是教訓了一幫狗東西。”
胡半仙道:“那就是了,這幫人魚肉鄉(xiāng)里,與畜生無異,六畜之首為馬,你命里犯得這個小人姓馬。”
陳子錕心念一動,莫非是馬二爺要找我的麻煩?
“那么怎樣破解才好?”
“這個簡單,最近不要回家住便是。”
陳子錕暗罵這不是廢話么,叫我一躲了之,那大雜院的兄弟們怎么辦,不過這半仙算的還挺準,不妨問問他關(guān)于媳婦的事情。
“半仙,我還想算算姻緣。”陳子錕說。
胡半仙微微一笑,掐指一算:“姻緣上看,今日有些財物損傷之類的小波折,不過不礙大局,只需去一趟天橋就能解決,另外我再奉送你一句,想抱得美人歸,必須在事業(yè)上有所成就才行。”
有所成……陳子錕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幅畫面,自己身穿雪白的學生裝站在校園里振臂高呼:“打倒列強!”下面一大群脖子上圍著白圍巾的女學生崇敬的看著自己。
轉(zhuǎn)而又是一襲藏青學生裝,坐在教室里和同學們探討各種哲學問題,林文靜瞪著大眼睛托著腮幫,坐在細雨霏霏的窗前仔細聆聽自己的高談闊論。
“半仙,我明白了。”陳子錕一拱手,拉起洋車飛奔而去。
回到北大,把洋車往樓門口一丟,風風火火往圖書館奔去,他要找毛助理咨詢一下,怎么才能進北大當學生,路過一間辦公室的時候,里面的人叫住了他:“這位工友,請留步。”
陳子錕停下腳步,打量著屋里的兩個人,兩人都是長衫眼鏡打扮,氣質(zhì)不凡,桌上的煙灰缸里已經(jīng)積滿了煙蒂,室內(nèi)不通風,煙霧繚繞,其中一個面色枯黃者,一邊抽煙一邊咳嗽,卻顯得樂在其中。
“教授們有何吩咐?”陳子錕問道。
“你就是辜鴻銘先生新收的高足陳子錕吧?”那個面帶病容者問道。
“您怎么知道?”陳子錕反問道。
“能在紅樓里本來奔去不亦樂乎的恐怕只有兄臺一人也。”另一個面帶桀驁之色的教授笑道,并用煙嘴一指屋門。“把門關(guān)上。”
陳子錕關(guān)上了門,那人道:“我叫黃侃,這位是劉師培。”然后靜靜地看著陳子錕,期待著他的反應(yīng)。
“黃教授好,劉教授好。”陳子錕不卑不亢,并無異狀。
兩位教授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辜老和胡適的學生打賭,說能在寒假內(nèi)教你學會拉丁文,你有信心么?”劉師培問道。
“承蒙教授看得起,有信心也要學,沒信心也要學。”陳子錕朗聲答道,這是實話,對于拉丁文他是聞所未聞,心里根本沒底。
“很好。”劉師培說,“這件事已經(jīng)在北大人盡皆知了,我和黃季剛準備再開一個賭局,和胡適之對賭,雙方各找一個人,分別以文言文和白話文教授之,賭期一個寒假,看誰能教出可用之才,一事不煩二主,我們索性也找你了,這個賭局可比辜老那個局還要大,賭注有五百多塊錢,你敢賭么?”
陳子錕說:“這個容我想想,一個寒假沒幾天,我既要學拉丁文,又要學國文,還要拉車,我怕時間不夠,兩個都耽誤,我輸了沒關(guān)系,影響到教授們輸錢就不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