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不由得一怔,連忙起身,“快快有請!”
不過心里面卻有些奇怪:大哥不是歸附鄭王千歲去嶺南了嗎?怎么會突然來到這里?
隱隱約約,李靖猜出了李端的來意。
但另一方面,他又感到疑惑:大哥想要勸說我歸附鄭王嗎?
可當年他就沒能說服我,如今又準備如何勸說我呢?難道說,鄭王此次回長安,別有用意?
李靖越想,越覺得這里面有文章。
就在他沉思的時候,牙兵領著一個老者,來到書房門外。
李靖抬頭看去,那老者正是他的大哥,李端!
“哥哥,你怎么來了?”
李靖忙把李端迎進了書房,示意牙兵退下之后,親自為李端奉上一杯茶水。
李端一襲青衫,風塵仆仆。
他飲了一口茶水后,上上下下打量李靖,許久開口道:“藥師,我這次來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一些……呵呵,我也就不再贅言。從小到大,你一直都比我聰明,舅舅也好,其他人也罷,都說你日后成就,必然是難以估量。你有你自己的主見,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不打算勸說你什么,而是想要和你打一個賭,不知道你敢不敢應下?”
與當年相比,李靖清楚的覺察到,李端在言語中多了份難言的自信。
只是,打賭嗎?
李靖眉頭一蹙,凝視李端半晌后,沉聲問道:“兄長,你準備打什么賭呢?”
“我問你,你對朝中局勢,如何看待?”
“局勢?”
李靖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陛下顯然已下定決心,扶立太子……朝中局勢,想必會隨之平緩吧?!?
“也就是說,太子會得勢嗎?”
“這個……應該吧!”
李靖猶豫片刻,點了點頭。隨后,他疑惑的看著李端,“難道兄長以為,會有變數?”
“變數嘛……呵呵,我和你打這第一個賭,太子定難得勢!”
“你的意思是說……”
李靖愕然,旋即激靈靈打了個寒蟬,“難道兄長以為,秦王還有機會?”
“依我看,秦王恐怕同樣沒有機會?!?
“恕小弟愚魯,太子不得勢,秦王不得勢,難道說鄭王嗎?”
李靖不由得笑了,看著李端問道。
“最遲年底,必見分曉。”
李端沉穩(wěn)說道:“在此之前,我會留在靈州。如果我說的對,到時候就請兄弟你應我一樁事。
如果我輸了的話,任你吩咐,我絕不反悔?!?
“現在已近十一月,呵呵,兄長愿意留在靈州,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舅舅生前曾說過,不要我們卷入這皇家之中的事情。不過我還是愿意和兄長打這個賭,看這年底是否會見出分曉?!?
李端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水。
那份沉冷的氣度,讓李靖心里更產生出幾分好奇……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鄭王李言慶這喉嚨里藏得究竟是什么藥。同時他也好奇,李言慶,又會提出什么樣的要求呢?
當晚,李靖在府中設家宴,為李端接風洗塵。
算算時間,兄弟二人自大業(yè)中,就很少在一起喝酒。當初李靖決意歸附李世民的時候,曾和李端通過幾次書信,但每一次,兄弟兩人都會因政見不同,而產生分歧。
此后,李端歸附了李言慶,并隨李言慶一起去了嶺南。
兄弟二人再也沒有見過,甚至沒有通過書信。如今再次相逢,自然心里極為高興,痛飲開懷。
李靖喝得有點多了,熏熏然睡下。
不過,就在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一陣急促的叩門聲,將他驚醒。
“何故擾人清夢?”
李靖不免有些不快,披衣而起,走出臥房。
門外,牙兵則手持一封書信,雙手呈到李靖面前,“回大都督,長安有書信傳來,有急事呈報大都督?!?
李靖一怔,連忙接過書信,取出來就著屋中的燭光看去。
片刻后,他臉色不由得變得有些陰沉起來,擺手示意牙兵退下,旋即轉身,來到李端的房門外。
“大哥,長安傳來消息!”
李端也已經睡下了,不過被李靖叫醒后,并沒有表露出什么不滿之色。
李靖看著李端,一字一頓道:“平陽公主于前日病故,大哥既然途徑長安,想來已然知曉?”
李端輕揉面頰,對李靖道:“藥師,用鄭王的話,好戲才剛開始。
在此之前,你只需按兵不動即可……從現在開始,你我都必須置身事外,且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