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并相互轉(zhuǎn)告,謝謝!</p>華山岳看了眼四周的密林,這才注意到林子里敵多雙方留下的多具尸體,看著那些鮮血和打斗的痕跡,尤其是接過那片薄薄的無柄小劍后,這才知道昨天夜里發(fā)生的狙殺何等樣慘烈,不由面色微變。
他示意下屬備馬,說道:“殿下,來援后隊已經(jīng)上路,我們應(yīng)該迅速離開。”
李漁公主點點頭,同意了他的安排,在重裝騎兵的重重拱衛(wèi)下走了過去。
這時候華山岳冷冷瞥了火堆旁的寧缺一眼,目光里沒有任何情緒,讓人覺得有些寒冷,他在猜忖這名少年軍卒和公主殿下之間真正的關(guān)系,然而無論怎么想也覺得這名軍卒不可能對自己構(gòu)成任何威脅,于是目光便愈發(fā)淡了。
這種目光中的淡然,其實隱藏著很多可能性,寧缺非常清醒地認識到這一點,他靜靜看著華山岳的背影,聯(lián)想起先前這人眼眸中的灼熱與溫柔,知道他不會對白癡公主不利,但看來這占有欲著實是過于強烈了些。
青年將領(lǐng)對公主殿下的狂熱愛意,說實話和寧缺這種層級的軍卒確實沒有什么關(guān)系,但是寧缺非常不喜歡華山岳此人最后那一瞥里的淡然,他知道這種淡然代表著強大實力為背景的隨時撲殺,代表著某種不屑一顧二顧乃至三顧。
寧缺不喜歡,所以他站了起來,看著正要上馬的女子,仰起下頜微笑說道:”公主殿下,其實從在渭城開始,我一直有一句話想要對你說……”
華山岳霍然回首,晨光中白馬上的美麗公主蹙眉轉(zhuǎn)身,靜靜看著火堆旁的少年軍卒,似乎想要訓斥幾句,終究只是淡淡說道:“回長安后再說吧。”
出發(fā)之前,華山岳低聲詢問了侍衛(wèi)首領(lǐng)幾句,大概明白了公主入境以來的遭遇,也知曉了寧缺在昨夜刺殺中的表現(xiàn),他沉默片刻,走到寧缺身前表情平靜說道:“你此番立下大功,回長安后朝廷必有重賞……小家伙,干的不錯。”
寧缺帶著桑桑去緩坡處的簡陋帳蓬收拾自己的行李。
桑桑有些別扭地把大黑傘重新捆好在背上,忽然仰起尖尖的下頜,蹙眉望著寧缺疑惑問道:“少爺,剛才你是不是故意說……你有句話要說?”
“是啊。”寧缺把刀鋒上凝固的血漬刮了下來,隨口回答道:“那個叫華山岳的家伙太虛偽太無聊,我看著他不爽,所以得讓他不爽一下。”
“少爺你剛才準備對公主殿下說什么話?”桑桑停下手上的動作,好奇問道。
“我怎么知道。”寧缺插刀入鞘,看著她聳聳肩,說道:“總之不可能說什么從在渭城看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深深地迷上了你,狂熱地愛上了你的……”
“可華都尉或許會這么想,殿下……說不定也真的以為你想說這句話。”
“白癡會有白癡想法,這一點不足為奇。”寧缺回答道。
小侍女認真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有沒有覺得有時候你很無聊?”
寧缺偏偏頭表示默認。
桑桑搖了搖頭,片刻后再次望向他,問道:“少爺,是不是在你眼里,天底下除了你之外的其他人都是白癡?”
寧缺一邊綁著刀鞘一邊認真地思考,思考很長時間后認真回答道:“這個問題不在于我,在于這個世界上總有很多白癡人做白癡事。像華山岳這種天之驕子本來不能算白癡,但居然會信奉愛情這種玩意兒,不免也就白癡了。”
桑桑用食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嚴肅認真問道:“在你眼里我也是白癡嗎?”
寧缺看著這張黝黑的小臉蛋兒,嚴肅認真回答道:“你不是白癡,你是笨。”
眾人離開北山道口之前,發(fā)生了一個小插曲。
固山郡騎兵留下數(shù)騎看守現(xiàn)場。膽敢刺殺大唐公主的死士們肯定不會留下什么線索,所以他們不是為了查案,而是為了守護那些這些遺體,大部隊到后所有遺體都將運回長安下葬——無論生死不扔下一個同伴,這是大唐軍隊的鐵規(guī)矩。
同袍的遺體被小心翼翼列在林間,敵方的尸首則是胡亂堆積在地面,等著被一把火燒成焦干飛灰,輪到處理那位青衫中年書生尸體時,騎兵有些為難,他們知道這是一位大劍師,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給予對方與身份相應(yīng)的尊重。
華山岳微微蹙眉,決定把這位大劍師土葬,而就在這時,呂清臣老人對他們輕聲說了句:“此人已入魔道。”
聽見魔道二字,年輕的將軍面色微凝,再看那具被青衫包裹的尸體時,早有沒有任何敬意,只有不屑掩飾的鄙夷,像趕蒼蠅般揮了揮手,說道:“扔進去燒了。”
……
……
清晨駛出北山道南麓出口,正午與固山郡北上的大部隊相遇,在數(shù)百精銳騎兵的重重保護下,大唐四公主李漁一行繼續(xù)向都城長安進發(fā),至此時,無論是帝國內(nèi)部還是其余諸國的敵人都無法威脅到她的安全。
此后數(shù)日,李漁和那位蠻族小王子一直留在車中,沒有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雖有數(shù)百輕騎護衛(wèi),活下來的侍衛(wèi)和草原蠻子依然不顧傷勢,堅持騎馬守護在車廂四周,老人呂清臣在第二輛車廂里,受了重傷的侍衛(wèi)蠻子在后面幾輛馬車中,至于寧缺和小侍女桑桑,則是坐著自己那輛簡陋的馬車,遠遠落在了最后方。
在固山郡邊區(qū),重騎全部換成了輕騎,隊伍的速度頓時變得快了起來,前面那些堅固的馬車還能跟上,寧缺主仆二人的馬車則是顯得有些吃力。
一名騎兵馳馬來到他們馬車旁,惱火呵斥道:“你們的速度太慢,加快!”
就像剛離開渭城頭幾天的春風旅途一般,寧缺這時候又是坐在車轅上犯困,看上去搖搖欲墜,看上去隨時可能跌下,全靠桑桑在旁邊吃力地扶著。聽到那名騎兵惱火的呵斥聲,他睜開眼睛看了對方一眼,沒有說話。
看著那名騎兵的背影,桑桑抹了抹額頭上那三兩顆汗珠,瞇著那雙柳葉細眼說道:”少爺,我們好像被嫌棄了。”
“嫌棄這個詞用的好,如果用被人遺忘這四個字,就會顯得太過酸澀騷情。”
寧缺看了一眼最前方那輛馬車,想著再也沒有露過臉的那位公主殿下,笑著說道:“對于我們這種拼命才能活下來的可憐家伙,任何酸澀騷情都很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