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興二十七年,三月初二,巳時三刻。
京城韓家正房內(nèi),杯盤碎裂在地上,凳子翻到,箱籠都被人打開,衣衫全都隨意的丟棄在地上。幾張寫滿了字的紙張四散屋中,一陣風(fēng)吹進(jìn)來,隨著風(fēng)飄起。墨水被潑在了墻壁上,順著墻壁落到地上,匯聚成一灘墨汁。臟污了青石地板,也臟污了鋪在床前的猩紅色地毯。
一個女人安靜的躺在床上,胸口幾乎看不到起伏的動靜。一只手露在被褥外面。瞧那女人容貌也該只有二十出頭,可是已經(jīng)有了白發(fā)。露出來的手,如干枯的樹枝一般,好似七老八十的老嫗。
她聽到外面的動靜,艱難的睜開眼睛。
丫頭荔枝急急忙忙的走進(jìn)正房院門,守門的婆子只當(dāng)沒看到她。等荔枝走過去后,呸了一聲,婆子毫不掩飾對這對主仆的不屑和厭惡。早死早超生,多活一天,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就要多遭一天的罪。說是正房,卻半點油水都無。韓府上下誰都巴不得那正房太太早點死了才好。免得晦氣。
陸瑾娘看到荔枝進(jìn)來,激動起來,可是她已經(jīng)油盡燈枯,無法支撐身體。只能焦急的看著荔枝,艱難的問道:“如何?”
荔枝一張臉煞白,眼睛通紅,哭著道:“太太,沒事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