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娘穿著里衣,因夜里涼,加上頭上還是濕的,便披了一件袍子在身上。坐在妝臺間,朝著鏡子中的自己看著。
荔枝輕柔的給陸瑾娘擦拭頭發(fā),櫻桃在鋪床被。櫻桃道:“姑娘,奴婢都檢查過了,這里的用具都是新的?!苯又值溃骸耙菚r間不趕的話,太太定會為姑娘置辦這些東西,那就沒必要用王府的?!?
荔枝瞪了眼櫻桃,這會說這些做什么,豈不是讓陸瑾娘傷心。
櫻桃吐舌頭,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陸瑾娘卻想起過去,嫁入韓家,雖是填房,那也有八十抬嫁妝。被褥之類的全是自己置辦,就是馬桶也是從娘家?guī)н^去。要不是時間太緊張,說不定連正房內(nèi)的家具床具都是要作為陪嫁置辦整齊。可是那又如何?沒人在乎。
荔枝小聲的說道:“姑娘,外面已經(jīng)落鎖了?!鳖D了頓,又道:“姑娘,今兒王爺真的不會過來嗎?”
陸瑾娘點頭,“不用擔(dān)心,今兒王爺不會過來?!?
“那王府嬤嬤可有說王爺何時會過來?”荔枝小聲的問道。
陸瑾娘皺眉,回頭看著荔枝。荔枝緊張的說道:“姑娘,奴婢是擔(dān)心姑娘在王府……”要是陸瑾娘成了王爺?shù)呐耍醺娜俗匀徊桓疫@么輕忽??梢鞘冀K這么不明不白的,沒名沒分的住在王府,那又算什么?只怕時間一長,就被王爺忘記了有這么一個人,王府的下人都可以隨便欺負她們。
陸瑾娘拍拍荔枝的手,道:“你不用擔(dān)心。安長史和老爺熟識,安長史在王爺跟前也是受重用的,我想無論如何,也不會到最糟糕的情況。”
“姑娘說的沒錯?!睓烟蚁啾容^荔枝,就要樂觀許多,“安長史親自將姑娘接到王府,奴婢想安長史肯定不會放著姑娘不管的。”
陸瑾娘低頭微微一笑,話雖然這么說,但是將來如何,還是要靠她自己奮斗。安長史最多也就是起到一個穿針引線的作用。
“姑娘,頭發(fā)干了。姑娘這會可要歇下?”荔枝將陸瑾娘的頭發(fā)放下,用梳子輕柔的梳著?!肮媚锏念^發(fā)可真好,又黑又滑,看著就讓人喜歡。”
陸瑾娘拿過一縷頭發(fā)看著,她的頭發(fā)的確長得很好。這也是她對自己身上比較滿意的地方。只可惜在韓府的時候,韓盛從來不曾在意。到后來,她的日子越發(fā)難過,整天提心吊膽的,頭發(fā)也變得干枯暗黃。幸好,幸好老天憐她,讓她重新活一次。這一次她一定不要活的那么心酸,那么狼狽,死的那么不甘。
“姑娘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荔枝擔(dān)心起來,莫非陸瑾娘這是在擔(dān)心將來。
陸瑾娘趕緊擦干眼淚,“沒什么。眼睛有點澀,想來是這些天都沒歇息好?!?
“姑娘說的是,這些天可真是難為姑娘了。以后,以后姑娘的日子一定會過的很好?!崩笾Π参康?。
雖然荔枝的安慰顯得蒼白,但是陸瑾娘還是顯得很高興。無論如何她的命運已經(jīng)在做出選擇的那一刻開始改變。她已經(jīng)真正的逃離了韓盛那個惡魔,她的將來與韓家不會有任何關(guān)系。陸瑾娘緊緊的握著拳頭,拼命的告訴自己,你行的,一定會過得好好的。
一夜無夢,次日一早,天蒙蒙亮,陸瑾娘就醒了。聽到外面響動,陸瑾娘問櫻桃,“外面是何人在說話?”聽聲音很是陌生,應(yīng)該不是靜安居的人。
櫻桃去門口看了眼,回來和陸瑾娘說:“姑娘,王府總管安排的丫鬟來了。有四個人,這會荔枝正在外面招呼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