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了王世坤,徐勛稍坐片刻,就離開了魏國公府芳園,旋即徑直轉(zhuǎn)往定府大街的定國公府。徐光祚因是名正言順的長房長孫在前任定國公徐永寧故去三個月之后就承襲了定國公爵位,如今正在家守孝。但七七一過,不見外客等等這些規(guī)矩自然就被人丟在腦后了。
這會兒徐勛入夜來見,外頭一報上去,徐光祚就立時吩咐把人請到書房。兩邊一廝見,徐光祚免不了就威贊起了今日西苑校閱時徐勛的那一番出彩。
徐勛下頭五個百戶,三個都是徐光祚所薦,因而也沒打算在這位面前謙遜什么,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今次的來意:“定國公,如今我接了府軍前衛(wèi)掌印,剩下的兵員也要漸漸編練起來,之前這些班底就很不夠了,軍職也太低。現(xiàn)如今想必無人再會質(zhì)疑府軍前衛(wèi)東宮扈從的名義,所以這幾天之中,想來不少勛貴都會心動。”
“你的意思是,讓我定國公徐家”徐光祚出。一試探,見徐勛笑而不答,他的心里自是如同明鏡似的敞亮,立時二話不說地一拍大腿道,“這事兒我定國公府一定不讓人后。這樣,我那長子太大了些,況且他是世子也扎眼,我那嫡次子正好十六歲,入軍中錘煉錘煉正好,而且徐老弟這般治軍手段,也剛好請給我好好調(diào)教調(diào)教這小子。”
說到這里,他也不管徐勛尚未開口答應(yīng),快步走到門口高聲叫道:“來人,快給我去把二少爺叫來”
沒過多久,外頭就傳來了一個恭敬的聲音:“老爺,您喚兒子來”
徐光祚看了一眼徐勛,對于外頭兒子的乖巧很是滿意,當即叫了人進來。座上的徐勛見來的是一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少年,大約是因為見客,身上一件素緞大襖,銀冠束發(fā),下頭踏著一雙鹿皮靴子,看上去頗有幾分英氣。那少年向徐光祚行過禮后,徐光祚就笑著一指徐勛道:“這是興安伯世子,領(lǐng)府軍前衛(wèi)掌印唔,你就叫一聲徐叔叔吧徐老弟,這便是我的次子徐延徹。”
徐叔叔
此時此刻,別說徐勛大吃一驚,就連那徐延徹也是瞠目結(jié)舌。但后者偷覷了父親一眼后,便老老實實地一躬到地。然而,他這叔叔還沒出口,就被徐勛一把扶了起來。
“不要聽你父親的,你要真一聲叔叔叫出來,我就坐不住了。”徐勛復(fù)又回身坐下,這才看著徐光祚說道,“也好,后日你就請二公子到我家來,有些事情我要先吩咐吩咐。畢竟,這事情還要先過兵部這一關(guān)。”
“好好。”
徐延徹不知道父親這大老晚把自己叫出來見客人是演的哪一出,眼見父親沒讓自己走,他就索性在旁邊站了,眼睛看看父親又看看徐勛,耳朵則是豎起來聽著兩人的對話,當終于聽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之后,他不禁更是吃驚。直到隨著送徐勛出門,眼見人上馬走了,他方才趕緊湊到徐光祚旁邊問道:“老爺,您要送我去府軍前衛(wèi)”
“怎么,不樂意”徐光祚斜睨了兒子一眼,鄭重其事地說道,“我知道你母親的意思,是想著和你叔叔一樣。你已經(jīng)掛了個勛衛(wèi)的銜頭,兩天內(nèi)補一個百戶是輕輕松松的,但這些閑職哪里比得上府軍前衛(wèi)現(xiàn)如今府軍前衛(wèi)就是東宮扈從,在太子殿下面前露臉的機會極大,錯過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要不是我和徐勛結(jié)下善緣,這好事能頭一個輪到我們”
徐光祚當然不會知道,這好事頭一個輪到的并不是他,而且這會兒徐勛離開了定府大街,仍然沒有回府,而是又徑直策馬前行。這入夜的京城哪怕有兵馬司的人巡行,原本也并不太平,但徐勛往來的都是權(quán)貴聚居的這些地方,自然遇到的只有兵丁沒有蟊賊。這會兒他又在一座大宅門前停下,在西角門處叩門報了名字,不一會兒,那緊閉的門就一下子打開了。里頭迎出來的除了兩個提著燈籠的門房,還有一個管事模樣的漢子。
“不知是世子大駕光臨,實在是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