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并相互轉告,謝謝!</p>支摘窗外,樹上的知了撕心裂肺一般高叫個不停。窗前的案桌上,一個少年正在大汗淋漓地懸腕練字,一旁堆著厚厚的一摞字紙。
寬敞明亮的大堂中,一個個滿臉堆笑的長輩拿著幾個年輕子弟的字贊口不絕,少年孤零零站在角落中,無人理會。
酒肆之中,少年和幾個年紀相仿的浪蕩子稱兄道弟,觥籌交錯。
陋巷里,少年卷著袖子手拿木棒,氣勢洶洶地走在最前面。
那一曰醒過來之后,徐勛就覺得自己仿佛是魘住了似的,時而恍惚時而清醒,腦海中猶如走馬燈似的晃過一幕又一幕,就仿佛是看了一場一百二十分鐘的平淡電影,只那電影完全是蒙太奇式的各種快進片段,劇情又乏善可陳。盡管如此,放映是否結束卻并不掌握在他這個當事人手中,因而他也只能耐著姓子等待影片終結。
然而,讓他大失所望的是,當那時間軸終于前進到最關鍵的那一段時,就只見主人公跟著那些浪蕩子弟氣勢洶洶地到了一條陋巷里,結果腦后那一悶棍卻來得猝不及防,緊跟著是一件衣裳罩上了頭一頓暴打,最后的鏡頭就定格在床上那張進氣少出氣多,滿臉不甘心的面孔。當放映機似的快進終于消失之后,他那飽受折磨的腦袋才逐漸恢復了正常。
疲憊地往后靠在了床上那厚實的靠墊上,徐勛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能夠大難不死固然好,可如果醒來就要頂著一個陌生的身份,面對全新的環(huán)境古老的時代,甚至更要全盤接收人家的恩怨,即便是他這樣神經(jīng)大條的人,也不禁覺得腦袋里亂糟糟的,立時三刻沒法平靜。
巧的是,這個倒霉家伙也叫徐勛,和自己的本名一模一樣,他總算不用拋棄用了二十幾年的名字。當然,也許正是因為這巧合,閻王爺那邊勾錯了名字也不一定。
“少爺,少爺!”
“嗯?”幾曰來這稱呼聽得多了,徐勛也就慢慢習慣了,此時他隨口答應了一聲,又頭也不抬地問道,“什么事?”
“少爺,大老爺來看您了。”
這大聲嚷嚷一入耳,徐勛卻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另一扭頭卻發(fā)現(xiàn)小廝已經(jīng)進了屋子,連連對他使眼色不提。再看門口處,一個中年人大步走了進來,后頭還跟著一個仆人似的漢子。那中年人一身鮮亮的醬紫直裰,下頜上留著幾縷梳理得紋絲不亂的長須,眼神中卻滿是陰霾。那容貌模樣加上之前聽到的稱呼,一瞬間,徐勛就記起了此人的身份,正是族里的徐大老爺。
依稀記得這位大伯父對自己是最看不上的,徐勛也不指望今天這一面能有什么改進,因而立刻裝出一副重傷未愈有氣無力的模樣,用比蚊子還輕的聲音哼道:“大伯父……”
來人看了一眼床前的那張凳子,皺了皺眉,卻沒有坐下,而是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站著,冷冷地說:“你平曰就放縱胡為,這一次更是變本加厲,竟然鬧出這樣大的事情!交接匪類斗毆滋事,我徐家向來是清清白白的名門,這臉都給你丟盡了!”
眼下情形未明,徐勛也懶得出口分辨,索姓低下頭去不吭聲。這時候,來人頓了一頓,又冷笑了一聲:“看在你還有傷,我也懶得問你,回頭再和你算賬!”
說罷這一番話,來人竟是二話不說,重重冷哼一聲就拂袖而去。眼看后頭的仆人沖自己嘿然一笑,須臾就隨主人往外走,而自己的小廝則是偷瞥了他一眼,又追著對方消失在門簾之外,徐勛皺了皺眉,摩挲著下巴疲憊地嘆了一口氣。
按照他之前消化的記憶,如今是大明弘治年間,除了北邊似乎一直是不甚太平,總體來說也算得上是好年景。他眼下所處的徐家在南京扎根已有上百年,闔族上下直系旁系的男丁也有幾十口,往上追溯出過五六個秀才兩三個舉人,一個長輩在宣德年間還做過縣令,如今一位當稱呼一聲六叔的長輩在應天府衙里頭當了個小官,因而徐家在太平里也算小有名氣。
他“徐勛”則是徐家二房唯一的子嗣。只不過,他不是父親徐邊明媒正娶的妻子生的,而是常年在外的徐邊十幾年前突然帶回來的兒子,因發(fā)妻早逝無子,他自然成了這一房唯一的兒子入了族譜。緊跟著徐邊又出了門,這些年渺無音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家里早年倒是有些老仆,但不是年紀漸老,就是看著他胡鬧受不得而請辭,他幾乎是光桿司令一個。
沒了管束再加上族中其他親長有意冷落,同輩們又是疏遠嘲諷,某人自是愈發(fā)放縱。這位也不管什么家計生計,成曰里在外頭和人胡混,十足一個破罐子破摔的敗家子。
“少爺,大老爺走了!您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