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此一時彼一時,你看人家徐七少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你這外頭人跟著起哄干嘛?”和尚一邊說,一邊似笑非笑地走到了徐勛跟前,拿著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徐七少,是真的不在乎,還是給氣得肺都炸了說不出話了?”
盡管這和尚說出來的話一句賽一句的難聽,但徐勛前世里再刻薄的話都聽過,哪里在乎這些。倘若說之前徐大老爺和徐勁先后表現(xiàn)出的態(tài)度讓他大為警惕,那么,此時的消息無疑便代表著嚴峻的生存危機。看著這嬉皮笑臉的和尚,他不覺定睛打量了對方兩眼,突然開口問道:“不知大明律對退婚可有什么說法?”
“大明律?”那和尚被徐勛問得一愣,隨即啞然失笑,“看不出來,你這小子倒是很有些成算,比徐八那爆炭似的老貨強!要真按照大明律,男方退婚,之前的聘禮全歸女方,若女方不愿告到官府,男方杖八十。可要是女方要退婚,男方不愿告到官府,那連將來娶她進門的一方也得一塊倒霉挨板子。話是這么說,真的鬧到官府,就得看哪方后臺硬了。”
說到這里,那和尚突然頓了一頓,隨即若有所思地笑道:“不過,那沈老爺應(yīng)該也不想事情鬧大壞了名聲,這里頭其實倒是個小花招。只要你一開革出去,你不是徐家的子弟,哪怕婚書仍在,這聯(lián)姻事如何自和你無關(guān)。說不得人家樂意在徐家找個出色的配自己女兒?”
這前頭的解釋正好解了徐勛不通大明律的燃眉之急,而這最后一句話更是意味深長,他一琢磨就明白了。他正思量之際,那邊徐良就帶著酒意狠狠一拳打在墻壁上:“都說世家大族中間殺人不見血,沒想到連徐家這等小門小戶也是這般陰狠!”
那和尚聽了這抱怨。卻是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你活了一大把年紀了,才知道這道理?你之所以遭了池魚之殃,還不是因為你救了徐七少一命?否則他死了一了百了,人家直接就坐享其成了!”
“沒事,大叔不用擔(dān)心,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短短這一會兒功夫,徐勛就冷靜了下來。他從來就不是事到臨頭只會暴跳如雷的人,此時反倒安慰起了徐良來。等到這醉意未去的老漢不耐煩地解開衣襟敞開了懷,他又說道,“大叔,要不是你救了我,也不會惹來這許多麻煩。”
“勛小哥這是什么話,老漢只知道做人對得起天地良心,才不在乎這些麻煩!”徐良惱怒地沖著那和尚哼了一聲,這才轉(zhuǎn)過頭說,“再說了,我這一把老骨頭,也不是非得窩在慧通和尚這里才能過活。有這力氣哪里不能找活計?總而言之,勛小哥你趕緊回去艸心你自個的事,我這一個人無牽無掛的,好辦!”
因是急于消化這剛剛得到的消息,再加上徐良一再催促,徐勛沒逗留太久就告辭離去。他這一走,徐良沖著慧通和尚正要發(fā)火,卻不料對面的老友突然笑了起來。
“徐八,你的孩兒要是沒死,也就和他差不多年紀吧?”
徐良頓時面色一沉,粗聲粗氣地斥道:“我只是瞅著他想到我從前,關(guān)我那苦命孩兒什么事!再說,當(dāng)年就是他老子在那時候幫著買了一口薄棺材,又資助了我?guī)棕炲X,我可不像沈家那老王八蛋,這些恩德我都記著!”
“好好好,就算是這樣。”那中年和尚聳了聳肩跳過了這一茬,隨即突然擠了擠眼睛笑道,“那咱們打個賭怎樣?”
一聽打賭,徐良立刻警惕了起來,皺眉瞪著對方:“賭什么?”
“我就賭你這忘年交肯定能夠過了這一關(guān)。怎樣,你賭不賭?”
“呸呸呸!”徐良沒好氣地一口啐在地上,繼而惡狠狠地說,“我要是再上你的惡當(dāng),我就不姓徐!老漢我看人準得很,他絕不會這么倒霉,我當(dāng)然賭他逢兇化吉!”
“那不就結(jié)了?你還沖我生什么氣?”慧通和尚嘿嘿一笑,甩了甩寬大的僧袍袖子說,“他要是過了這一關(guān),沖你的救命之恩,就算你這房子被人收了,他也十有八九會請了你到他那住,你還稀罕我這破地方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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