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兩日,乾隆一直都沒有來延禧宮,就好像把這里忘記了一般。既沒有來安撫的意思,同樣沒有來興師問罪的模樣。這不大對勁啊?陳曉揉了揉眉心,她覺得不是一般的心力交瘁。她幾乎可以肯定,要是她在這次的試煉里過關(guān)了,估計(jì)以后就沒有她適應(yīng)不了的環(huán)境了……
現(xiàn)在想這個,總是有些遠(yuǎn)了。陳曉摸著肚子,心卻像是沒有根的浮萍,晃晃悠悠的,不安極了。她肚子這會已經(jīng)有五個多月了,摸上去渾圓,手掌之下,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另一個心跳堅(jiān)強(qiáng)而有力的跳動著,和她心緒相連著,靈魂相惜著,那是她的孩子。
沒幾日,事情的發(fā)展就到了□,她被乾隆宣到了慈寧宮,看樣子是要玩三堂會審。
上面坐著的是乾隆,那拉和鈕祜祿氏,旁聽的是俞妃還有五阿哥,下面跪著的只有她。
“……來人,賜座。”乾隆頂著太后和皇后不甚滿意的眼神,吩咐道。可是她們也不能反對什么,誰讓她陳曉正懷著身孕,誰讓她又體弱,地上那么涼,跪著又那么辛苦,萬一出了什么事,誰負(fù)責(zé)?
“令妃,俞妃中毒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有什么解釋嗎?”鈕祜祿氏看著陳曉,意味深長的問道。
這是……誘供吧?陳曉想要笑,但是卻一點(diǎn)都笑不出來。
“這件事和臣妾無關(guān),臣妾并無解釋。”
“哦?太后老佛爺可沒有說這件事是你做的呢!”那拉皇后看著她,表情詫異,眼神里卻帶著嘲笑,“難道說這件事真的和令妃你有關(guān)嗎?”
陳曉微笑著,看著那拉皇后:“若非皇上與太后娘娘認(rèn)為此事和臣妾有關(guān),臣妾或許知道什么,何至于叫臣妾來此?臣妾雖沒有讀過幾本書,連字也是認(rèn)不全的,但總還是明白幾分事理。”
陳曉的話,其實(shí)并不算多隱晦,她就是在說皇后蠢,說她不明白事理。但偏偏她說的又在理,即使是鈕祜祿氏也不能說這么簡單的推論是擅自揣度上意。好吧,陳曉一直都覺得,在所有的罪了,這一條是最莫名其妙的了,也幾乎是和御前失儀一般是皇帝懲治一個人的萬能理由。
人總是有火氣的,陳曉也不例外。所以,她的話里帶上了本來不該有的怨氣,但是想想,她也是人,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都帶著一張面具。若她真真是半點(diǎn)沒有怨恨的情緒,恐怕乾隆反而會懷疑吧!
上面的座上,乾隆其實(shí)很氣定神閑,因?yàn)樗褪莵碜哌^場的。他已經(jīng)很確定這件事和令妃是沒有關(guān)系的,而且他也沒有想要讓她頂罪的意思,那么自然就只是走過場了。理由也很簡單,就好像陳曉想的那樣,她之前那個孩子的死去的原因,成了她這時最大的護(hù)身符。
所以,與其相信是令妃做的,乾隆更相信是俞妃自己做的。這種給自己下藥嫁禍別人的手段在后宮并不算少見,而且,除了自己,又有誰能確定自己送出去的東西,對方會一直使用十幾年直到死都不會丟棄活被人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