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處刑官猛地一揮手。
“住手”司空旭只來得及倉惶地喊出這么一聲,卻已經(jīng)遲了,只能睚眥欲裂地看著那三支羽箭帶著一溜煙的破空聲,直直朝寧淵背后射去。
卻在這時,半空中又忽然卷過一道烏光,烏光仿佛長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朝那三支羽箭
絞過去,只聽見接連幾道“咔嚓”聲響起,三支羽箭不偏不倚,全都從正中間的地方斷開,無力地從半空中落下,而那道烏光,則劃過一段弧線,穩(wěn)當當了遠處的土石地里,居然是一柄烏黑澄亮的劍鞘。
在三支羽箭全部被劍鞘打落的同時,寧淵腳下的火刑柱也轟然一聲,終于無力地倒下。
原本已經(jīng)散開的人群,見著這一幕,紛紛尖叫著朝更遠處的地方退走,站在柱子頂端的寧淵卻臨危不亂,在柱身轟然砸地的前一瞬間,他縱身一躍,身子猶如炮彈一樣,不偏不倚撞進了那堆滿干草的推車里。
“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追,是死是活快些查清楚,難道還真讓那妖孽跑了不成”處刑官滿臉焦急,今日如果不能成功將那妖物燒死,上邊怪罪下來,他第一個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一時也來不及去追查那打落箭矢的劍鞘來源何處,只顧著調(diào)兵遣將,嚴防寧淵脫走成功。
法場周圍有不少士兵,在處刑官的調(diào)動下,迅速朝那推車的方向圍去,可是還沒等他們形成合圍之勢,寧淵就已經(jīng)迅速從草堆里翻了出來,跌跌撞撞往前跑,看模樣竟是毫發(fā)無損。
“不好,快抓住他,別讓妖怪跑了”士兵們見狀,不禁又跑快了幾分,跑在最前邊的兩人甚至已經(jīng)靠近了寧淵身后,只要手中長矛一伸,就能將寧淵穿個透心涼。
但寧淵可不是會坐以待斃之人,雖然身體上的虛弱,和高高隆起的腹部讓他跑不了多塊,但這并不妨礙他的腦子,見繼續(xù)這般往前跑遲早會被抓住,他立刻拐了個彎,朝不遠處的人堆里竄過去。
見“妖怪”居然跑了過來,人堆里立刻炸開了鍋,人們紛紛像捅了馬蜂窩一樣四處奔逃,一時讓追繳的士兵晃花了眼睛,險些就失去了寧淵的蹤跡。
處刑官見狀,知道再這么混亂下去,寧淵十有會逃掉,只能一咬牙,憋著嗓子朝人群大喝一句,“但凡能擒下這妖物者,賞紋銀五十兩”
處刑官真的是火燒眉毛了,雖然讓他自己掏五十兩銀子出來肉痛無比,可這也比丟掉犯人,連帶著丟掉自己的烏紗帽強
五十兩老百姓們聽到這話,不禁愣了愣。
五十兩銀子雖然不算多,卻也不少了,至少能讓一家子人吃香喝辣一整年,一時果然有些自持年輕力壯的,沒有再一股腦的奔逃,而是回過頭開始在人群中尋找寧淵的身影。
不過能有這份膽量的人畢竟還是少數(shù),在大多數(shù)人眼里,五十兩銀子還不至于讓他們?nèi)ズ汀把帧闭娼讳h,開什么玩笑,那可是妖怪,誰知道會不會什么妖魔邪術(shù),跟五十兩銀子比起來,顯然還是小命要緊。
眼見五十兩銀子不過是杯水車型,處刑官更急了,就在他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zhuǎn)的時候,一道猶如天籟般的嗓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傳令下去,但凡能手刃那妖物的,本宮賞銀一千兩,活捉那妖物的,本宮賞銀五千兩”
處刑官一愣,回頭看著身側(cè)寧珊珊美艷的臉孔,心中一喜,道了一聲“謝王妃”,隨即猛然朝身邊的副官喝到:“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傳令”
那副官一點頭,立刻從不遠處牽出一匹馬來,翻身上馬后,揚起馬鞭,一面圍著人群大賺,一面大喝寧珊珊的厚賞。
這一回,就算是膽子再小的人,也停下了腳步。
開什么玩笑,別說活捉的那五千兩了,就是手刃妖物的一千兩,也是普通老百姓辛苦一輩子都都賺不到的大錢。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一下,有不少人都紅了眼睛,誰海管那妖物會不會妖術(shù),他們只知道,只要能拿到了那筆賞錢,這輩子,就只用躺著讓人伺候了。
寧淵不知從哪里找了一塊麻布披在身上,如果人群依舊亂著,那他混在期中倒有極大的可能逃掉,可當周圍的人都停下開始搜尋他的時候,只靠著一塊麻布,卻是沒有辦法擋住他高隆的腹部和渾身血腥氣的。
“找到了,妖怪在這里”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率先發(fā)現(xiàn)了他,露出狂喜的表情,一面大叫,一面掄起手上的扁擔就朝寧淵抽過來。
寧淵眼角一跳,下意識地背過身去護住自己的肚子,結(jié)果被那扁擔一下結(jié)結(jié)實實抽在了脊背上,直抽得他眼前一黑,險些摔倒。
中年人見一邊單沒將寧淵輪趴下,又重新將扁擔高高揚起準備再來一下,不過寧淵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他如今雖然虛弱,卻也沒有要活活挨打的道理,咬牙忍著疼,趁著對方第二下還沒下來,轉(zhuǎn)過身一腳便踢在中年人膝蓋處的麻筋上。
中年人痛叫一聲,身子不受控制地跪倒下去,寧淵順勢將那桿扁擔奪過來,往中年人腦后哐當就是一下,中年人便兩眼一翻,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