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的天氣似乎愈發(fā)的炎熱了起來,但是,當這位少女推門而出,用著略帶顫抖的嘴唇發(fā)出屬于自己聲音的那一刻,周圍的空氣竟然突兀的泛起了一絲陰冷的寒意。
衛(wèi)甜的臉龐抽搐了兩下,她陡然尖聲叫道:“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兒,給我滾進去。”
在這數年中,她已經習慣了這位少女的孱弱和膽怯,只要她稍微露出一絲不滿或者是高聲吼叫,就能夠將她嚇的如同受了驚的小兔般喪魂落魄。
所以,她此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故技重施,要讓這位少女喪失繼續(xù)說話的勇氣。
然而,她的叫聲剛剛響起,就聽到林廷冷然道:“住口。”
林廷的這一道吼聲用上了他全部的真氣,那一.的聲浪如同雷霆霹靂般的轟然響起。
雖然這股力量并不足以讓人受傷,但是這股威勢也并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輕易抵御的。
衛(wèi)甜的心中一顫,整個人身不由己的打了一個哆嗦,風韻猶存的臉龐上再也沒有絲毫的血色。
宛一夫的臉色已經變得異常難看,他冷冰冰的道:“好威風,好殺氣,原來閣下等人來此是存心挑釁的。”他說吧,輕輕的一揮手,道:“強武,帶著你的婆娘進屋去,這里我來處理。”
宛強武應了一聲,扶著站立不穩(wěn)的衛(wèi)甜就想要走進屋子。
他們已經看出,今天絕對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而他們夫婦兩個人在外面絕對是幫不上什么忙的。
然而,就在此時,原本倚在門邊的宛玉卻是陡然一挺身,攔在了門口,她大聲道:“這里不是你的家,滾出去”
宛強武大怒,他平曰里橫行慣了,此時哪里受得了這個怨氣,手腕一動,正待一個巴掌揮過去之時,眼前卻是一花,林廷已經是微笑著站在了宛玉的身邊。
宛強武心中一驚,他已經知道林廷是一位獵師,此時就算是再借他一個膽子,也是不敢主動出手的。
宛一夫的臉色黑的如同鍋底,他陰惻惻的道:“宛玉,這是我們宛家村的私事,你先進去。”
宛玉深深的吸著氣,她的臉上有著一絲解脫了般的快感,從她七歲那年起,就生活在一種壓抑的環(huán)境之中,直到今曰方才將所有的憋屈全部釋放了出來。這一發(fā)泄,那就是如泄洪之水,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宛一夫,這屋子是誰的”
宛一夫的臉色愈發(fā)陰沉,在宛家村中,竟然還有人敢直呼其名,而且還是一個小小弱女子,這讓他在感到臉面大失之時,也是心生悔意。
若是早知今曰,當初就應該將她直接殺了。
“這屋子是我的。”宛強武眼中兇芒閃爍,他厲聲道:“你爹娘臨終之前將你許配與我為妾,這房子就是我的。”
宛玉不屑的目光從他的身上瞥過,她的頭稍稍一甩,道:“眾位叔伯父老,你們信他的話么”
周圍頓時就是一片死寂,根本就沒有人敢接口。
宛玉冷然的看著他,道:“宛強武,你霸占我家這么多年,如今還想要信口雌黃,難道就不怕腸斷肚爛,天雷轟頂么。”
宛強武迎著那雙充滿了怨毒的眼神,心中陡然一寒,頓時說不出話來。
宛一夫心知不妙,朝著許成功使了一個眼神。
許成功猶豫了一下,終于嘆道:“宛玉,當年你父母病故之時,年僅七歲。一個七歲的孩童又要如何照顧自己,所以你父母將你托付給村長,這也無可厚非。”他頓了頓,道:“你好歹是我們宛家村的人,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有什么事,還是在村子里解決,不要牽扯到外人了吧。”
“不錯,不錯”
“有道理。”
四周之人交頭接耳,雖然有些人垂首不語,但大多數人都是連連點頭稱是。
一位拄著拐杖的老者點著宛玉,用著尖銳的如同公雞打鳴一般的聲音叫道:“宛玉,你當年幼小,若非村長收留與你,你能活到今曰么。不感恩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還要勾結外人來敗壞我宛家村的聲譽,應該將你浸豬籠,活活淹死才是。”
林廷怒極,一步跨出,正待動手。手腕卻是一緊,宛玉微微搖頭,她的目光在族人的臉上一一掃過,那目光冰冷而再無暖意。
她豁然轉身,輕聲的道:“林廷,你能夠保護我么”
“能。”林廷反握住了她的手,柔聲道:“一定能。”他壓低了聲音,以僅有她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我請來了岳黽師叔,他是高階獵師,還是城中武館的傳功教頭,
只要一句話,就能掃平整個宛家村。”
宛玉的眼眸中流露出了極度的驚喜之色,她重重的一點頭,返身,猛然將大門徹底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