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嘆,張白騎抬手復(fù)請江哲坐下,繼而深沉說道,“江哲,我欲與你約定一事,不知你敢是不敢?”
“約定?”再復(fù)坐下的江哲疑惑地抬頭望著張白騎。
“對!十日之約!”張白騎沉聲說道。
“十日之約?”
汜水關(guān)官邸之中,賈詡撫須疑惑問道,“司徒,何為十日之約?”
望了望左右,見屋內(nèi)賈詡、司馬懿、鐘繇、曹純、徐晃、曹昂、陳到等人皆是翹首望著自己,江哲搖頭說道,“他對我言,欲在十日之內(nèi)。拿下汜水關(guān)
“十日?”鐘猜瞪大眼睛,愕然說道,“他竟有這般信心?即便是我關(guān)中兵少,守他十日,卻是不成問題,他”
話音未落,那面曹昂冷笑說道?!扮妼④娤氩盍?,他張白騎不過是言語恐嚇、欲亂我軍心罷了,十日?豈是當(dāng)關(guān)中萬余將士乃擺設(shè)耶?可笑!”
“子倏!”陳到望了望江哲滿懷心事的面色,輕輕扯了扯曹昂衣袖。曹昂這才醒悟,方才語氣不善,訕訕退后一步。
“他張白騎可還說了別的?”賈詡自是心思縝密。
“對!”點點頭,江哲沉聲說道,“張白騎言,若是他當(dāng)真在十日之內(nèi)攻破汜水關(guān),我當(dāng)就此引軍回許都,終此一生不得與白波黃巾交兵。退避三舍,”
“這張白騎好生放肆!”曹昂皺眉低喝一句。
“還沒說完!”瞪了一眼曹昂,叫他訕訕退下,江哲繼續(xù)說道,“若是十日之約乃至,他張白騎仍無法攻破我汜水關(guān)”“怎么?”不學(xué)乖的曹昂伸長著腦袋問道。
沒好氣翻翻白眼,江哲沉聲說道,“他便將洛陽、長安等司隸之地。并天子奉還,即便是漢中,他亦可讓出,獨(dú)獨(dú)留西涼以安置其麾下黃巾將士、以及家眷
咦?聽到此處,司馬懿倍感詫異的望了一眼江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洛陽、長安、漢中?竟是這般賭約!”賭注之大,直叫鐘驟倒抽一口冷氣,待靜下神來,鐘妹皺眉說道,“若是張白騎讓出了洛陽、長安以及漢中,這西涼又豈能久保?末將覺得,此言司徒不可輕信!”
“那倒不然”打斷了鐘猜的話。賈詡老神在在,微笑說道,“門下以為,他張白騎或許是孤注一擲。若是事成,則進(jìn)取充、豫兩州,繼而北取并州、南取小“治下連橫塊,可保丹恙一一且若是如此。我渾”小復(fù)取之力;倘若不成,他張白騎便就此收手。讓利于曹公,叫曹公得勢天下,,怪哉!竟有這般賭約!”
“如何奇怪?”司馬懿語氣莫名說道,“或許,是張白騎自知?dú)鈹?shù)已盡,破釜沈舟,成則取天下,敗則保其麾下黃巾”想來擺著司徒善名在此,早前不曾虧待青州黃巾,日后亦不會多番苛刻白波黃巾!”
“哦?”賞詡聞言,有些詫異地望著司馬懿。
“唔”點點頭,江哲肯定了司馬懿的話,“今日我下關(guān)見張白騎。見他面露死氣,顯然是陽壽將至,,不!應(yīng)該是陽壽早盡,卻被他憑借一己之力,強(qiáng)自支撐”駭然聽聞,匪夷所思!”
“呵”淡淡一笑,賈詡微嘆說道,“傳聞張白騎此人。一心要完成其師張角遺愿,叫黃巾取天下?;蛟S是他心愿未了,不甘就此罷手吧”此等人物,可敬可嘆!”
“唔!”江哲點點頭,忽而吸了口氣,起身說道,“世間之事,大抵如此!他張白騎為完成其師遺愿、取此關(guān)而奪天下;我等亦不能坐視充、豫百姓再遭戰(zhàn)禍,自要將其擋在關(guān)外!無論如何,汜水關(guān)不容有失!”
“是!”屋內(nèi)眾人或抱拳、或拱手,恭敬應(yīng)命。
與此同時,汜水關(guān)外白波黃巾大營!
率五千精銳去了趟汜水關(guān),與那江哲談了半響,不卓趁機(jī)誅殺此人。亦不曾趁勢取關(guān),這叫麾下諸多黃巾將領(lǐng)有些難以理解。
然而像張白騎這類霸氣十足之人,又不會刻意對麾下解釋,難免的,營中自是生起些流言蜚語……
在張白騎帳外停留了良久,王當(dāng)終究下了決定,輕聲喚道,“大帥!”
“王當(dāng)么,進(jìn)來吧!”帳內(nèi)傳來了張白騎略帶疲倦的聲音。
得令大步走入,王當(dāng)一眼便望見了正躺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的張白騎。
“矢帥
“唔”睜開雙目轉(zhuǎn)首望了眼王當(dāng)。張白騎問道,“何事?”
“這個”
皺皺眉,張白騎沉沉喝道,“有話便說!”
“是!”下意識抱了抱拳,在張白騎嘆息搖頭之間,王當(dāng)倍感羞愧說道,“大帥,末將心中有一疑問,還情大帥
“你呀!”打斷了王當(dāng)?shù)脑?。張白騎語重心長說道,“畏畏縮縮,如何像我白波黃巾大將模樣?即便是你如此,我才不敢將重任交付于你!倘若你有馬孟起那般能耐,我早早便將漢中托付與你了!”
“末將愧甚”王當(dāng)被張白騎說得直感面上無關(guān),羞愧低頭。
“罷了”揮揮手。張白騎淡淡說道,“究克何事,說來!”
“是!大帥,末將敢問,這個
“你看!”張白騎皺皺眉。
尷尬地瞅了瞅張白騎面色,王當(dāng)平復(fù)一下心神,一鼓作氣說道,“末將敢問大帥,大帥既然已誘那江哲下關(guān),為何不趁機(jī)除之?”
“趁機(jī)除之?”張白騎倍感詫異的望著王當(dāng),愕然說道,“我何時說過我要除去那江哲?”
“這,”王當(dāng)愣了愣,納悶說道,“大帥不是時常言,“江哲壞我大事,罪不容赦,么?”
“呵”恍然一笑,張白騎微微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是!我說過。我時常說,不過卻多半是在去年,對么?”
只見王當(dāng)面上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低頭說道,“是的,大帥
“唉!”微微一嘆,張白騎仰頭望著帳頂,喃喃說道,“記得取漢中之前,我仍是深恨那江哲,沒有此人干涉,我白波黃巾早已取了充、集兩州,即便是袁紹有百萬大軍,然當(dāng)時其軍攻伐已久,其勢豈能久乎?便是那江哲,叫我等錯失了進(jìn)取天下的時機(jī),惜哉、惜哉!”
“那大帥為何不趁機(jī)除之,以報當(dāng)日之仇?”
“呵呵”微微一搖頭,張白騎長嘆說道,“不說我此時心中對他恨意已消”即便是要?dú)⑺?,我亦會堂堂正正殺他,我張白騎豈會耍些下三濫的詭計?再說,如今,這江哲可死不得!”
“咦?”王當(dāng)疑惑抬頭望著張白騎。顯然有些不解。
“罷了”動了動身子,靠躺在榻邊,張白騎岔開話題道,“你進(jìn)來便是問這個?”
“額,不是!”王當(dāng)連連搖頭。猶豫一下,抱拳說道,“大帥今日驅(qū)五千將士至汜水關(guān),卻不攻城。只與那江哲閑聊,叫麾下將士好生納悶?;蛴辛骺邸?
“何等流言?”張白騎淡淡問道。
偷偷望了一眼張白騎面色,王當(dāng)猶豫一下,低聲說道,“營中將士傳言,說是,說是大帥早前敗于江哲之手,今番心生”心生畏懼,欲罷兵歸洛陽
“哦?”張白騎眼眉一挑,似笑非笑說道,“不知是何人看得出我對江哲心懷畏懼?”
“這個末將不知,”
“呵!”輕哼一聲,張白騎冷笑說道,“你不知我知!那些該死的家伙,我張白騎還沒死呢!就這么迫不及待欲將我取而代之?”說著,他勉強(qiáng)坐起,望著王當(dāng)搖頭說道,“你乃我心腹愛將,我本該將后續(xù)之事交與你手,只可惜你,,唉!”
“末將羞愧!”王當(dāng)面上羞愧難當(dāng)。訕訕說道,“大帥,元儉有勇有謀,堪當(dāng)大任,末將實,實不值一提,”
搖搖頭,張白騎喂嘆道,“元儉雖有勇有謀不假。只可惜職位不高”唉!都怪我當(dāng)初對你等多番苛責(zé),否則,你等皆是一軍統(tǒng)領(lǐng),也省得此刻叫我如此費(fèi)心!”見張白騎自責(zé),王當(dāng)急忙說道,入帥言重了,乃是我等不成是大帥聳責(zé)一“好了好了,客套話便莫要再說了。我張白騎不喜此事!”
“呵呵,大帥自是非常人”王當(dāng)訕訕地擾擾頭,忽然問道,“不知大帥與那江哲談些什么?”“想知道么?”張白騎淡淡一笑。
“額,這個”王當(dāng)一陣猶豫,然而待他望見張白騎眼色,卻下了決定,點頭說道,“末將想知道此事!”
“好!那我就告訴你!”滿意的點慕頭,張白騎遂將與江哲的“十日之約。原原本本告知王當(dāng),只聽著王當(dāng)眼中驚駭不已,口中連連說道。“這,,這,,竟是這般約定?”
啼笑皆非地望著王當(dāng),張白騎唷嘆說道,“若不是我命不久矣,我亦不想出此下策
只見王當(dāng)面色一滯,低下頭去。
“好了,身為大將,莫要做小女兒姿態(tài)!”低聲喝了句,張白騎忽然想起一事,望了一眼帳門處,對王當(dāng)招手道,“王當(dāng),近前來!”
“是!”王當(dāng)尊令上前,卻聽張白騎低聲說道,“王當(dāng),實我陽壽早盡,只憑一口氣強(qiáng)自撐著,保不定何時便死了,呵!”
“大帥如何,”
“閉嘴!”皺眉喝了句,張白騎繼而說道,“若我于此戰(zhàn)身死,你與元儉
“大帥說得什么話!”一臉驚懼枰斷了張白騎的話,王當(dāng)大聲說道?!按髱浤宋?
“閉嘴!”一聲沉喝打斷了王當(dāng)?shù)脑?,張白騎怒聲說道,“也不看看什么時候!”
直喝得王當(dāng)面色一滯,低聲說道,“末將知罪!”
搖搖頭,張白騎扯了扯王當(dāng)鎧甲,低聲說道,“若我死于此戰(zhàn),你與元儉掌軍!我會留下手書與虎符與你二人,你等率我麾下將士,回涼州安頓!漢中初得,其民尚思舊主張魯,一時之間,恐怕難以安定,你等回涼州之后,莫要再管天下事,若是日后曹操當(dāng)真得勢,傾覆天下,你等便投之,我有舊恩于江哲,江哲必不會為難你等”說著,他一面盯著帳門處,一面繼續(xù)說道,“我與馬超三人有恩,我觀其人尚為忠厚,你等當(dāng)尊其為刺史,為其守住涼州門戶,唇齒相依,可保一時無恙,,還有,切記,若我身死,你與元儉可與馬超聯(lián)手,將韓襲、陳丘二人除去,”
“這,”王當(dāng)一臉驚容。
“記住了!”重重抓著王當(dāng)肩膀。張白騎凝聲說道,“一定要除去!依附于此二人者,一概除之。一個不留!切記!”
感受著肩膀處的勁道,又望著張白騎眼中神色,王當(dāng)緩緩點頭。
“末將記住了!一旦大帥,,末將當(dāng)即便除此二人!”
不管是張白騎也好,王當(dāng)也罷。二人卻是不曾望見,帳口的帳幕稍稍晃了一下,隱隱有人影閃過
“什么?大帥要除我二人?”
白波黃巾軍中一營帳中,一名將領(lǐng)沖著面前一員小校駭然問道。
“陳丘,禁聲!”帳內(nèi)另一名將領(lǐng)低喝一句,急急忙忙走到帳口,望了望帳外,見帳外守衛(wèi)的,乃是自己心腹護(hù)衛(wèi),這才暗暗松了口氣。
這兩名黃巾軍將領(lǐng),正是張白騎口中的韓襲、陳丘二人。
“這該死的!張白騎好狠心??!”怒氣沖沖在帳內(nèi)踱了幾圈陳丘怒聲說道,“說什么你我二人也在他身旁多年,隨他南征北戰(zhàn),竟是這般狠心!”
“說這些有什么用!”比起莽夫陳丘來,韓襲到顯得有些城府,只見他喝退那名心腹小校,冷笑說道?!拔业入S他多年,竟是比不得馬超一小兒,論資歷、論戰(zhàn)功,他馬超如何做得一軍統(tǒng)帥,如何做得涼州刺史一職?”說著,他話風(fēng)一轉(zhuǎn),冷笑說道?!凹热凰麖埌昨T不仁,就別怪我等不義,”
“怎么?”陳丘猛然轉(zhuǎn)身,驚聲說道,“你莫不是想做些什么?張白騎可是精通妖術(shù)啊,你我如何是他對手?他隨手召來幾個黃巾力士。便不是你我能擋得住的!”
“哼!”瞥了一眼陳丘,韓襲皺眉說道,“那種不懼生死的怪物,天下何人能擋?”說著,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冷笑說道,“聽聞張白騎身子狀況一日不如一日,依我看來。他是大限已近,”王當(dāng)?嘿!待得張白騎一死,我等便發(fā)難,率先便殺了那王當(dāng),再殺廖化,馬超這小兒,頗有武力。需徐徐圖之,”
“唔!”陳丘點點頭。
忽然,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有一人在外喚道,“將軍,大帥招諸位將軍帥帳議事!”
與陳丘對視一眼,韓襲高聲喊道?!爸懒?!”說罷,他低聲對陳丘說道,“張白騎本事大得很,又精通妖術(shù),且順著他心意,莫要被他看出破綻來,”
“這個我省得!”點點頭,陳丘摸了摸脖頸,眼中露出幾分畏懼之色。說道,“若是被他看出,你我自是逃不過一死,此事我豈會不知!”
“呵呵”呵呵一笑,韓襲拍拍陳丘肩膀,低聲說道,“待會軍議。保不定張白騎便存了心思欲將我二人趁機(jī)除去,領(lǐng)了軍令之后,你且來我?guī)?nèi),我等合計一番!”
“這,這不會吧?以往張白騎可從來不曾使這些手段,”
“以往是以往,眼下是眼下。我等需要謹(jǐn)慎!”
“唔,,我知道了!”
“走!且看看他分派我等作甚!”
“唔!”(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