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霧心下不以為然,男人納個妾室多正常啊,正室哭哭啼啼的跑回家做什么,小家子氣,有那功夫還不如回家把那妾室管制得服服帖帖的才好。
“就為這個?”阿霧一臉“懵懂”。
“聽說是個貴妾,一進門兒姐夫就為了那賤人打了大姐姐的臉,如今連大姐姐房門都不肯踏,一直歇在那貴妾屋里。”
阿霧紅了臉,張大了嘴巴驚訝地看著榮四,這種閨房私事也能打聽到,這位四姐姐也實在是太彪悍了吧,還把這種事告訴自己年歲這么小的妹妹,她也不害臊,這二嬸嬸都是怎么教養(yǎng)子女的呀。
“四姐姐這些話你怎么能講?”有點兒傳統(tǒng)小古板的阿霧忍不住說教道。
榮四撇撇嘴,顯然不以為然,“你到底還聽不聽?”
阿霧想了想,又點點頭,只道回去再把這等糟粕都忘掉好了。
榮四老氣橫秋地長嘆了一聲,“你以為大姐夫怎么就敢這般欺負大姐姐?”
阿霧不說話,卻沉思了起來。想不到安國公府的境況已經(jīng)如此不好了。不過也是,京里混的誰不是人精,早就瞧出了安國公府如今不過是空架子,有些人連明面兒上的面子都不想給了。
安國公如今老邁,膝下只三個兒子。大兒子安國公世子如今在戶部掛了個閑職;二兒子游手好閑只會娶小妾生兒子,已經(jīng)有四個兒子了,三個都是庶出;三兒子,也就是阿霧她爹,雖然好一點兒,但屢試不第,也沒什么希望。一家子看起來都沒啥出息,如果不是安國公早年跟著當今出生入死,在當今眼里還算有點兒情分,國公府早就跨了。
“五姐姐是為這個難過?”阿霧輕聲問道。
榮四嘆息一聲,這會兒同病相憐,都是一根兒繩上的蚱蜢,對阿霧也多了一份姊妹間的關(guān)愛,“六妹妹,咱們今后還是得靠自己,你可得上點兒心,別迷迷糊糊的。像大姐姐那般,嫁的人家雖然看著好,可背地里誰知龗道是這么個模樣,回家來哭訴,家里又有什么辦法?”別說榮瑾這般嫡出女兒都這樣,要是換了她和六妹妹還不知更怎么可憐吶。
阿霧有些癡癡地望著榮四,沒想到她能對自己說出這么番話來,聽著也就不計較她平日的小肚雞腸了。
其實榮四的話還給阿霧提了個醒,讓她真正明白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可再也不是那康寧郡主了。康寧郡主可以什么都不擔心,不愁嫁人,更不愁嫁人后夫家對自己不好。呃,當然也是愁嫁人的,那會兒自己不是體弱多病么,一個無法傳宗接代的女人,再是攀權(quán)富貴的人家也不敢貿(mào)然娶了。
阿霧自知體弱,也就未思量過婚事,于那唐大才子也不過是有過一絲好感,后來也就放下了。她性情高傲如何肯因病去婆家受磋磨,否則以長公主的威勢阿霧要嫁人也不是難事。
可到如今的容璇身上,嫁人這個事也著實該考慮一下,這一考慮阿霧就驚呆了,前途堪憂啊。高嫁是不成的,可哪怕是低嫁,也未必就能無憂,安國公府聽著好聽,其實就一空架子,如今越發(fā)連紙老虎樣都擺不出了。
不曾想榮瑾這一番回家哭訴,對漸漸長大的這幾個妹妹,影響如此之大。榮五也改了素來高傲不理人的樣子,于上京閨秀圈里開始左右逢源,才名漸隆。
榮四在課業(yè)上也越發(fā)用心,雖不及榮五來得出色,但較之眾人也算出眾,也越發(fā)討好起榮五來。
年關(guān)將近,這一日崔氏卻突然說要帶阿霧出門。
一大早崔氏就將阿霧打扮一新,一同去稟了老夫人出門的事情。
原來崔氏的父親青州知府崔知行三年考滿,上京來述職,等待吏部的重新安排。做父親的上京,崔氏無論如何是要該去見一面的。
崔家在上京東陸門一帶置了一座三進的宅子,崔知行上京就在那里落腳。這一次隨行的還有崔氏的大哥并他兩個兒子。
阿霧跟著崔氏進門,拜見了自己的外公同大舅舅,又給兩個表哥問了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