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色色般般都打整好了,臨出門崔氏卻有些怯場了。
“那些國公夫人、侯夫人們,眼睛跟老虎似的,什么都躲不開她們的眼睛,眼界又高,我都有些怵她們。”崔氏跟李媽媽抱怨。
阿霧來送崔氏出門,聽了這話,再瞧了瞧崔氏,見她端麗秀氣,氣質(zhì)又溫潤和雅,便是舉止有個不妥,瞧著也不會太差,因此安慰她道:“太太不用擔(dān)心,你只管沉住氣兒就行,往上數(shù)三代,那些公夫人、侯夫人們的祖宗還指不定在哪兒刨地吶,你也不用怵她們?!?
崔氏被阿霧這樣一安慰心也就平穩(wěn)了些,但她完全沒想到自家安國公府上數(shù)幾代也是在刨地,不過這種事情阿霧是不會提醒她的。
到下午崔氏回來,滿臉的歡喜,出門做客,她還是第一回這樣高興的回來。
這京城里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精明人,像安國公老太太那樣的奇葩畢竟是少數(shù)。雖然榮吉昌一個狀元郎還不夠看,但做人留一線的道理大家都是懂的。所以今日崔氏倍受禮遇,當(dāng)然所謂的禮遇只是相對她以前所受的冷遇而言的。
今日崔氏還認(rèn)識了幾個頗聊得來的翰林夫人,彼此丈夫是同僚,私下也就親近了些,崔氏再也不是熱鬧鬧宴會上那個只能在角落里孤單坐著的貴婦了。
崔氏一回來,就興高采烈地跟阿霧講她今日的見聞,又說其他夫人一個勁兒贊她會配衣裳,崔氏的臉上有激動的紅暈,當(dāng)然她這副失態(tài)樣子這也就是在家里,在外面她聽進(jìn)了阿霧的話,只一個勁兒告訴自己要沉住氣,果真沒出什么差錯,別人看她再也沒有諷刺。
像那會兒崔氏剛?cè)刖┘藿o榮三爺時,別看她爹是個知府,可在京城貴人眼里她那就是小地方來的土包子,而且還是個庶女。崔氏當(dāng)時沒少受氣,后來除了必須去的宴請,其他索性都再不出門受氣。
阿霧娘倆個說了說京城貴人的穿衣打扮,如今時新什么花樣,因崔氏新開的那個針線鋪子,她如今最關(guān)心就是這些穿衣花樣。
“要我說,這滿京城的貴女里誰也趕不上衛(wèi)國公府的顧大小姐,那模樣、那氣派,真真兒是天上仙女也就那樣了?!贝奘弦徽f起打扮,就想起了那位讓所有人都贊不絕口的顧大小姐。
崔氏說起來就羨慕又心酸,從那顧大小姐一到伯府,哪個夫人、太太不樂得拉著她的手瞧一瞧,問一問,愛得跟什么似的,家里有當(dāng)齡兒子的更是熱忱,真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若是她的阿霧生在那樣的家里,定然不會比顧大小姐差。
阿霧這邊卻不防崔氏提起了她的死對頭顧惜惠。
顧惜惠是阿霧前世二叔的嫡女,衛(wèi)國公府的大小姐。模樣、身體都比阿霧好,雖然阿霧的娘親是長公主,但是府中老太太最疼的還是顧惜惠。
阿霧這樣的傲性子同顧惜惠私底下根本就是彼此都看不順眼,表面卻要裝得姐妹和睦。阿霧氣性兒高,也是為了處處同顧惜惠比,同顧惜惠爭,把個本來就弱的身子更是弄得越發(fā)孱弱。
今生再看顧惜惠,彼此差距就更是大了。她顧惜惠是京城貴女里最亮的星星,而阿霧呢,如今連根草都不是。
“你是沒瞧見她那身衣裳,叫什么霧影紗,那顏色漂亮得跟剛洗過的天似的,聽說宮里今年都只得了五匹,有一匹就穿在她身上了?!?
霧影紗,阿霧是知龗道的,紗薄而透,仿佛一層霧似的,夏日穿最是舒爽透氣,也名貴得很,一般人連看都沒看過。
但阿霧做康寧郡主的時候每年都能得一匹,她顧惜惠可摸不著。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變了。阿霧還記得當(dāng)初顧惜惠跟在她身邊,摸著那霧影紗的贊嘆的樣子。老夫人想讓阿霧讓給顧惜惠,可阿霧偏不,誰也拿她沒奈何。
長公主只說,我們家阿霧身子嬌,夏日里只有穿霧影紗還好些,穿別的不透氣容易長疹子。
氣得顧二夫人跳腳。
如今衛(wèi)國公府只有顧惜惠一個嫡女,好東西自然都給她了。
“太太說的顧大小姐是不是?;蓍L公主的侄女兒?”阿霧眨巴眨巴眼睛,應(yīng)和著崔氏的激動。
“可不是嘛。你說這身份多尊貴,雖然同樣都是國公府,人家衛(wèi)國公府可不一樣。衛(wèi)國公當(dāng)初護(hù)駕有功,救了咱們皇上,皇上這才把福惠長公主嫁給他的大公子,就是如今的衛(wèi)國公。顧家的二爺自己也爭氣,中了進(jìn)士,如今已經(jīng)是吏部侍郎。就是庶出的幾個爺,也都有作為?!贝奘相┼┎恍莸氐馈?
阿霧可不想聽崔氏說這些,衛(wèi)國公府的事情,她比崔氏可清楚多了,“太太,你見過?;蓍L公主嗎?”
崔氏愣了愣,才道:“見過?!?
“那你覺得她是什么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