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周和醒來時眼前一片黑, 他有一瞬間的茫然。腦海中最后的印象是他完成體檢后,因為要和陳教授交流學(xué)業(yè)上的事,便去了教授在研究所的辦公室。
兩人喝了會兒茶,他不知道為什么越來越困, 最后竟然支撐不住閉上了眼睛。再之后的事情他就一點也不知道了,好像喝醉酒斷片似的, 但明明只是喝了幾口茶。
頭還有點暈, 身上也沒什么力氣,禹周和抬手揉揉太陽穴, 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端坐著,手卻被綁在椅子兩側(cè)完全無法動彈。
這是怎么回事
周圍一絲光線也無,只有空氣中殘留的消毒水味道。他睜大眼睛, 或許是因為想努力看清周圍的環(huán)境,人類瞳孔慢慢變作龍族的獸瞳,變得在黑暗中也能視物。
這個地方
禹周和皺了皺眉, 眼前的房間不是陳教授在研究所的辦公室, 也不是正常的住所,正對面有擺放著各類試管和工具的實驗臺, 側(cè)邊是雪白的手術(shù)床, 還有其他零零散散的東西。
像是個簡易的實驗室。
這到底是哪里, 他怎么會被綁著教授呢, 教授又在哪里
禹周和雙手左右扭動, 試圖擺脫手腕上捆著的繩索。還沒等成功, 喀嚓, 門鎖轉(zhuǎn)動,有進來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頭頂白熾燈的開關(guān)被打開。
“你醒了?!笔煜さ穆曇繇懺谘矍啊?
因此燈光刺激,禹周和瞇起眼,不過沒能掩飾眼里的驚訝,“教授”
陳教授穿著實驗服,聽到問話,抬頭看了眼他,說道“我以為你能睡更久的?!?
那種迷藥的作用看起來對人龍混血來說還是很微弱,或許還沒有龍眠草來得有效,不過能把人帶回來就算是達成目標(biāo)了。
禹周和臉色變得難看,陳教授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自己被綁在椅子上,“教授,你怎么在這里”
陳教授穿著實驗服,走到實驗臺前操作,聞言停下手頭的動作,偏頭輕聲道“是我把你帶到這里來的,周和,我想請你幫個忙。”
禹周和動了動雙手,繩索緊緊綁了死結(jié),扯也扯不開,聲音有點冷“教授,我不覺得這是要幫忙的態(tài)度?!?
陳教授并不介意他的語氣,淡定地拿著針筒過來,將里頭的透明液體注入禹周和的靜脈。禹周和掙扎,卻因為渾身無力,沒有辦法掙脫對方的鉗制。
“別緊張,就是點肌肉松弛劑。”陳教授說。
他放下針筒,站在一步外靜靜看他,臉上掛著慈祥的笑,以往溫暖的笑容此刻卻讓禹周和覺得渾身發(fā)冷。
“教授,我不懂你到底是要做什么為什么把我綁到這里,還給我注射肌肉松弛劑”
陳教授沒回答他的話,只笑笑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禹周和眉頭皺得死緊,“什么”
陳教授慢慢道“給你講個關(guān)于幼龍和監(jiān)護人的故事,講完你就知道了?!?
禹周和聽到幼龍兩個字,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心跳加速。松弛劑漸漸生效,他原本就四肢無力,現(xiàn)在更是提不起一點勁,沒辦法伺機反抗,只能先聽對方要說什么,希望能夠盡量拖延時間,尋找破綻。
陳教授說“從前有只剛破殼的幼龍,新生期特別粘人,每天都要和監(jiān)護人待在一起,分開一會兒就會掉眼淚,眼淚鼻涕連著下來,特別臟。它還很笨,監(jiān)護人說什么它就信什么,被騙了也不生氣,還是會傻乎乎地貼上來,睜著大眼睛撒嬌,聲音細細的,哈嗚,哈嗚,叫個不停?!?
在山上待膩了的十八歲男生指著幼龍的鼻子,不客氣地說“你在這里等,我很快回來。如果中途我發(fā)現(xiàn)你跟著下山了,晚上就不給你飯吃。”
幼龍含著淚花,拽著男生的褲腿,委屈地說就算沒有晚飯吃,它也想跟著一起。
可是男生聽不懂,甩開它的爪子就興沖沖地下山玩去了。
幼龍縮成一團,孤獨不安地待在山洞里,從中午一直等到晚上,再等到第二天清晨,才等到睡眼朦朧的男孩回來。它瞬間忘卻了那些難過的情緒,興奮地哈嗚一聲,邁開小步子奔到男生面前,叫喚著對方的名字。
阿遇你回來啦,我好想你哦。
“可惜它的監(jiān)護人從來聽不懂它在講什么,也沒有興趣去聽懂,他只是把幼龍當(dāng)成煩人的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