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每次完事之后她都會不安,最初是有些掙扎,猶豫。然后就借故離開一會兒,再回來就好像做錯了什么事一樣不敢看人。
他還以為她是害羞。但漸漸地她就仿佛形成了習慣,也不掙扎也不愧疚了,好像必須有那么一件事要做,試過不讓她走,結(jié)果就是她整晚睡不著覺,掰著手指咬著嘴唇。仿佛陷入一種焦慮。
他又不是死人,多幾次就能察覺出來,況且出現(xiàn)在她嘴里的氣味也告訴了他真相。
他還能依稀猜出原因,所以他一直任由她做這些小動作,等她憋不住了自己跟他坦白。又或者終于想清楚了。可是都沒有,時間一久,他當然也會煩躁起來。
沒有哪個男人不想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締造愛情的結(jié)晶,也沒有哪個身心健康且到了一定年齡的男人不渴望后代。他也不是急,但自己的妻子在排斥懷孕,無論處于什么原因,身為丈夫都不會好受吧。
邊長曦眼神閃躲:“那個,我只是覺得還不到時候,氣候這么差,你又忙……”
顧敘就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剛沐浴過的頭發(fā)潮濕黑亮,額前那幾縷垂落了下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還有不容逃避的目光。
邊長曦突然覺得很委屈。
眼眶里就濕亮起來,抬起手擰著他的領(lǐng)口衣角,有一下沒一下戳他形狀漂亮的鎖骨。
顧敘醞釀起來的氣勢霎時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別哭啊?!彼鸵姴坏盟?,以前就這樣,現(xiàn)在更是舍不得。
他側(cè)躺下來,把她摟在懷里,都不敢用上力氣:“有什么好哭的,心里有話就跟我說,你在怕什么,我們一起解決?!?
邊長曦就掉了幾滴淚,也沒真哭,她心里有壓力,不知道該怎么還真有點不敢說,這時顧敘問了,她揪著他的衣襟悶聲問:“我擔心什么你難道不知道?”
顧敘沉默了一下:“我用精神力檢查過,你的身體一點問題也沒有,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可是我那個時候……”她咬咬唇,“身體內(nèi)臟全部變壞了,有的變硬,有的變軟,有的里面都流膿。你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一遍遍地‘看’,越看越害怕,那時我覺得我自己就是一具尸體,沒有脈搏,沒有溫度,充滿了死氣。我不敢,我不敢讓我的孩子在那樣的環(huán)境里長大?!?
顧敘想到過她是顧忌這個,可沒想到她心里藏著這樣的想法,這樣的心理經(jīng)歷。他心疼地緊緊擁著她:“你現(xiàn)在不是都好了嗎?健健康康的,和任何人都沒有區(qū)別?!?
“可是我還是覺得恐懼?!彼龘u著頭,“我不敢嘗試?!?
她咬緊下唇,她甚至擔心自己會生出一個怪物。
身體變成和喪尸差不多的存在過,誰知道有沒有留下什么隱患。她只要一想那個可能,就頭皮發(fā)麻渾身戰(zhàn)栗。
現(xiàn)在的生活這么美好,如果發(fā)生那樣的事她會崩潰的,她會絕望的,她怕自己其實還是個怪物,更怕自己的孩子是一個不正常的存在。
其實剛恢復(fù)的時候。她都不敢和顧敘親熱,要不是顧敘太過強勢,或許到現(xiàn)在她還在龜縮。
“你不能那么想。你想想自己和別人有不同的地方嗎?有任何別人做得到而你做不到的事情嗎?或者別的女人有,你卻沒有的情況?”顧敘冷靜地說,“就好像生了一個腫瘤,把它切除之后。你還是你,那段時間你虛弱過,病倒過,甚至脫形憔悴,變得完全不像你,可是病好了,你康復(fù)了,一切又回到原來的樣子。”
他頓了頓,“當然。如果你還是擔心,我們就不要孩子,我們可以去收養(yǎng)孤兒,或者從老武他們的孩子里領(lǐng)一個回來,或者就完全不要,我有你就夠了,你有我也夠了,末世里本來就有說不盡的變數(shù)。養(yǎng)孩子負擔重得很,我們就兩個人也輕松快活?!?
他故作輕松的話語讓邊長曦哽咽住。剛才都沒哭。她聽了他的話卻止不住眼淚。
任何人都可能養(yǎng)不起孩子,覺得負擔沉重,可顧敘是誰?他擁有無人可超越的能力,能調(diào)動一整個基地的資源,他現(xiàn)在就是沒有專制,基本上延續(xù)了末世前的社會制度和氛圍。不然搞個封建帝國般的統(tǒng)治,做所有人的帝王也不是做不到。
到時候別說一個孩子,十個百個都不在話下。
華夏那么大的人口,如今就剩下兩三千萬,經(jīng)過一年一年的篩選和淘汰。以后人口會越來越少,而新生兒的降世會越發(fā)艱難,到了末世七年的時候,新生孩子的珍貴是難以想象的,每出生一個基地就要給足了獎勵和照顧。
到那個時候,勢力、組織、家族、家庭,對子嗣的看重將越來越凸顯,無論男女,都會熱切渴望自己的孩子越多越好,生出來的無論男孩女孩都會很重視。
可是經(jīng)歷過這一切,清楚了解這一切的顧敘居然說可以不要自己的親生孩子。
邊長曦逐漸醒悟過來,一直逃避的問題也清晰起來。
她如果一直這么逃避,無非兩個結(jié)果,真的讓顧敘絕后,或者讓別的女人做他孩子的母親。
都不可忍受。
可這個問題又是這么現(xiàn)實。
如果和前世的發(fā)展出入不大,到了后來一個基地的首領(lǐng)其實相當于土皇帝,他的統(tǒng)治團隊就好像一個官僚班底,權(quán)力的承接其實更傾向于父子禪讓,而不是公平競選。
后者無疑會引起許許多多的風浪,那些風浪在大環(huán)境不穩(wěn)定的末世將可能使一個基地崩滅。
顧敘若無兒女,最近幾年還好,但十幾二十年后,問題就會越發(fā)嚴峻起來,當然他可能找出另外的出路,但對于邊長曦來說,真到了那種情況,她會非常被動,非常尷尬。
她是無論如何都要為他生下孩子的。
顧敘看著她神色變化,多少就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好笑又好氣。
不該在想他的感受嗎,非要扯得那么遠。
他肯定地說:“別想太多,有沒有孩子是我們兩個人的事,無論現(xiàn)在還是將來,都只是我們夫妻的私事,莫非我顧敘的地位還要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來鞏固?”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也不屑坐那個位置。
邊長曦卻堅定地抬起了頭:“我想岔了,之前都是我自己胡思亂想,不能試都沒試就自己把自己嚇住了。”她看著他的眼睛,“顧敘,我想要我們自己的孩子,我想要你的,和我的血脈,在這個世上延續(xù)下去。”
顧敘就看見她果敢堅決的眼神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勇敢,堅強,迎難而上。
這才是他愛著的邊長曦。
“好。”(未完待續(xù)……)
PS:拖了兩天,因為有些忙哈,最近還在弄新文的設(shè)定、構(gòu)思,番外沒有意外的話,會一天一更,本來想就寫兩章,誰知道一寫就不可收拾,那么多的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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