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銳棟愣愣地看著花琉璃走進屋,聽到花長空的干咳聲,才連忙回過神來,朝花琉璃行了一禮。
花琉璃作勢要還禮,田銳棟連忙擺手道“在下萬不敢受縣主的禮,您快快入座?!?
總覺得讓這樣一個弱女子受累回自己的禮,是會天打雷劈的。
聽到田銳棟不需要還禮,花琉璃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坐下,時不時捂一下胸口,咳嗽兩聲,嚇得田銳棟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怕一口氣就把人給吹跑了。
來的時候他還怒氣沖沖,可真正面對花縣主時,怒氣是沒有了,就是有些手足無措“前些日子驚擾了縣主,在下心中十分不安,今日特來向縣主請罪。”
“田公子客氣了?!被鹆дZ氣虛弱,“是我膽子太小之過,無您并無太大干系,田公子無須自責?!?
聽到這話,田銳棟有些動容,祖父跟父親都覺得一切都是他的錯,反而是花縣主這位受害者,覺得錯不在他,這是何等善良的小仙女啊
對方越是這么說,他越不好意思,想到自己方才過來道歉還不情不愿,田銳棟更是羞愧萬分。
這么溫柔善良的姑娘,一定是天上的仙女兒下凡了。
花琉璃笑盈盈地聽田銳棟說著各種懺悔話,還體貼地讓丫鬟給田銳棟換了盞熱茶。
等對方說得差不多了,花琉璃垂了垂眼瞼,好看的眉眼如柔和的月光,讓人忍不住沉醉其間“田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
聽到花縣主真沒有責怪自己意思,田銳棟十分地感動,然后把備好的禮單贈上。
花琉璃把禮單放到茶幾上“田公子太客氣了?!?
跟著田銳棟一起過來的女官是賢妃宮中的管事大宮女,她自從跟著田銳棟進門后,就沒有開口說過話。
她半垂著眼,保持著位卑者的站姿,眼角的余光卻把花琉璃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等花琉璃收下田府的禮單后,她把早就準備好的請?zhí)昧顺鰜怼?
這是一份由賢妃親手書寫的請?zhí)?,紙上的印花散發(fā)著淡淡的香味。
“宮中的梅花開了,娘娘擔心縣主初進京城不習(xí)慣,想邀您進宮賞花?!迸傩辛艘粋€大禮,“請縣主賞臉參加。”
賢妃邀請她去參加小團體活動,花琉璃一點都不意外。京城里關(guān)于英王的謠言四起,而一切謠言的源頭都在她身上。
她如果拒絕賢妃的邀請,那么京城里關(guān)于英王的謠言,就會越演越烈,對英王日后的風評也有極大的影響。
這對有野心的賢妃而言,是無法接受的。
唉。
誰叫她是個心軟又善良的人呢
合上請柬,花琉璃朝眼含期待地女官羞澀一笑“多謝娘娘邀請,臣女一定到。只是臣女身體不太好,有很多東西不能吃不能用,這樣會不會太麻煩娘娘了”
“怎會麻煩奴婢來之前我們家娘娘說了,早年她與大將軍夫人是閨中好友,她雖然沒有見過您,但是心里已經(jīng)把您當做親侄女看待?!迸偎闪丝跉猓h主愿意來就是好事,別說在吃食上麻煩些,就算她要喝三月的晨露,娘娘也會想辦法弄來。
“那便有勞娘娘了。”花琉璃翹起了嘴角。
她以為只有一些虛榮的男人,喜歡把交談幾句的人都稱之為好兄弟,沒想到宮里的賢妃也有這樣的愛好。
娘親早就跟她說過,由于她老人家年輕的時候太過彪悍,幾乎沒有交心的閨中密友。若是來京城后有人自稱是她的好姐妹,一定不要相信,都是哄騙她跟三哥的鬼話。
臨走時,田銳棟念念不舍地回頭看了眼柔弱的花縣主,見花縣主抬頭朝他笑了笑,連忙道“請你放心,我日后再不會鬧市縱馬了?!?
走出花家大門,被寒風一吹,田銳棟清醒了過來,他剛才說了什么
再也不鬧市縱馬
說出去的話,可不可以假裝不存在地收回來
“太子殿下,賢妃娘娘要在宮中舉辦賞梅宴,給您送來了請?zhí)??!?太監(jiān)把燙金請?zhí)实教用媲啊?
“大冷的天,賞什么梅”太子不接請柬,“不去?!?
太監(jiān)把請?zhí)樟似饋怼?
“賢妃匆匆忙忙舉辦賞梅宴,是為了把護國將軍的女兒請進來?!卑尊氖种赣幸幌聸]一下地點著桌面,太子嗤笑一聲,“既不想娶人家做王妃,又想借對方的身份平息謠言,這兩母子可真出息?!?
太監(jiān)不敢接話。
“罷了?!碧诱酒鹕?,“賢妃生下一個傻兒子已經(jīng)夠可憐,孤便少說她兩句?!?
他的這些兄弟們,天天都盼著父皇廢了他的太子之位,用的那些愚蠢手段他看著都忍不住替他們心疼,都是皇子皇孫,怎么一不小心就傻了呢
“準備好厚禮,在賢妃舉辦賞梅宴時送過去。”
“是送給賢妃娘娘”太監(jiān)有些驚訝,太子什么時候變得如此體貼了他人雖然沒有去,卻給賢妃娘娘備了禮,也算保全了賢妃的顏面。
“送給護國將軍的女兒?!?
太監(jiān)松口氣,太子殿下還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