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jiān)不敢說話,自從福生被查出有問題以后,其他在英王身邊伺候的太監(jiān),誰都不敢亂說話,也不敢向王爺胡亂出主意。
“老子最煩說話嘮叨的人,以后你們見到他,提醒本王離他遠一點。”英王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帶著一身酒氣回了王府。
今天過后,福壽郡主的病情加重,疼愛女兒的花將軍再次進宮求見太子,最后仍舊不歡而散。
宮里有消息傳出,當(dāng)天晚上宸陽宮燭火亮了一夜。也不知陛下跟太子說了什么,太子終于愿意去花家探望病重的福壽郡主了。
聽聞太子終于愿意去探望福壽郡主,有好事者蹲在花家門外大街上看熱鬧。哪知不到半個時辰,花家大門里就傳出爭吵聲,太子與東宮一干隨侍狼狽地走出大門,衛(wèi)明月站在大門口,面若冰霜“恭送太子,末將高攀不起殿下,殿下以后不用來了。”
再看太子用袖子遮掩住的臉頰,好事者大驚,衛(wèi)明月竟然把太子給打了
衛(wèi)明月年輕的時候,脾氣不太好,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脾氣還是不好。連太子都敢打,事情是真的要鬧大了。
與花家交好的家族,聽到這個消息后一夜都沒有睡好,早上天不亮,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好弄清陛下是不是要責(zé)罰花家。
結(jié)果當(dāng)天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上早朝的時候,陛下見花應(yīng)庭與衛(wèi)明月沒來上朝,還體貼地問了兩句,仿佛不知道太子受傷這件事。
很快就有謠言傳出,陛下其實對花家已經(jīng)心生不滿,只是花家手握兵權(quán),皇家一時半刻不敢動他們家。
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仁德愛民,就算花家手握兵權(quán),又豈能撼動陛下的地位,更何況還有天下眾人的嘴巴。
曹進伯不忍花家遭此劫難,加之花家兄妹對他的好友林輝之有救命之恩,所以他頂著有可能引得陛下與太子不滿的壓力,去花家拜訪。
走進花家,他發(fā)現(xiàn)下人們面色愁苦,還有小丫鬟在偷偷抹淚,他心底一沉,莫不是福壽郡主真的不好了
去了待客的正廳,曹進伯跟花應(yīng)庭寒暄時,發(fā)現(xiàn)花應(yīng)庭衣袍上有褶皺,神情也十分疲倦,看起來像是一夜沒有休息,聽到有客來訪,便匆匆趕了出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看到這樣的花應(yīng)庭,曹進伯在心底嘆息,可憐天下父母心,福壽郡主現(xiàn)在病成這樣子,也難怪衛(wèi)將軍
想起衛(wèi)將軍年輕時的脾氣,他心里有些害怕,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然后道“在下前些日子得了新茶,送來給將軍嘗嘗?!边@話說得有些不尷不尬,他與花應(yīng)庭交際不多,又不好空手上門,只能借送茶的理由上門拜訪“為何衛(wèi)將軍不在”
“內(nèi)子在照顧小女?!被☉?yīng)庭勉強笑了笑“小女現(xiàn)在昏迷不醒,她放心不下,就一直在旁邊陪著。”
聽到這,曹進伯更加說不出話了。當(dāng)年的衛(wèi)明月,何其動人瀟灑,如今為了心愛的女兒,卻連門都舍不得出。
雖不知太子與福壽郡主之間究竟鬧了什么矛盾,但是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既不利國,也不利民。
“曹大人,我知道你今天來是為何?!被☉?yīng)庭嘆息一聲“你放心吧,花家對大晉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任何有損大晉之事?!?
“將軍”曹進伯心頭微顫,從這句話里聽出幾分心酸“請兩位將軍多多保重,您的幾個孩子都還年輕,需要您為他們撐著呢?!?
花應(yīng)庭勉強一笑,只是笑起來的樣子,猶如在哭泣“可我這個做父親的,又能為他們撐起什么呢”
曹進伯安慰了幾句,見花應(yīng)庭精神不濟,主動起身告辭。
休沐在家的花長空送他到了門外“曹尚書慢走?!?
“賢侄請留步。”曹進伯看了眼花長空眉宇間沒有化開的憂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福壽郡主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
“借大人吉言。”花長空送曹進伯坐上馬車,再次作揖道謝。
“花大人?!辟R遠亭從馬車上下來,他手里提著東西,身后的幾位玳瑁使臣捧著箱子,顯然是特意而來。
“賀三殿下?!被ㄩL空看到賀遠亭,行了一禮。
“聽聞郡主病重,在下請來探望與賠罪。”賀遠亭回禮道“那日怪我沒有攔住郡主飲酒,她醉酒后把在下認(rèn)成了太子殿下,說了些傷心的話,又多喝了兩盞?!?
“舍妹跟殿下說了什么”花長空面色微變,做了請的姿勢“請殿下進寒舍飲一杯淡茶?!?
“那在下就厚顏叨擾了?!辟R遠亭嘴角微揚,優(yōu)雅地跟在花長空身后,走進花家的大門。
往里面走了幾步,厚重的大門應(yīng)聲關(guān)上。賀遠亭停下腳步,朝關(guān)上的大門看了一眼。
“殿下,這邊請?!?
“有勞?!辟R遠亭微微頷首,與花長空繼續(xù)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