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公府。
李白芷輕聲的從李老夫人的房間里退出來, 她手中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亩酥煌牒韧甑臏帲D(zhuǎn)身神情平淡的離開。
“大小姐?!币慌缘南氯斯Ь吹牡皖^。
“嗯?!崩畎总频膽?yīng)了一聲,“將這碗藥端走吧?!彼龑⑼斜P交給下人道。
“是?!毕氯私舆^,待李白芷走遠(yuǎn)離開后, 不禁心里感嘆,果然是在尼姑庵里待了六年, 回來后大小姐變了好多, 從前嬌蠻任性, 現(xiàn)在卻變得知書達(dá)理起來。
然而下人不知道的是, 李白芷回到房間后, 臉上的表情便陰郁起來, 她的母親李夫人早早就在她的房間里等待,一看到李白芷這個模樣, 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恨鐵不成鋼道, “芷兒,在外面可不能這樣。”
“我知道,娘?!崩畎总谱诶罘蛉说纳砼? 神情煩躁的給自己倒杯茶, “我就在房間里這樣,不會被外人瞧見的?!?
李夫人無奈的搖搖頭, “你可是好不容易從庵里出來”
“您別再提那個地方了?!崩畎总茟崙嵉姆畔虏璞拔艺媸鞘軌蛄四莻€地方,連聽都不想聽?!?
想到是誰害她如此,李白芷的臉上便出現(xiàn)恨意。
李夫人見狀將李白芷的手拉過來, 嘆口氣安慰道,“好在你的苦不算白受,也算是在那里學(xué)了本事,如今老夫人可不就是稀罕你極了?!?
李白芷不屑的哼了一聲,“娘你明知道她是為何對我如此和顏悅色,不過是因為皇后娘娘,還有如今我的醫(yī)術(shù),并且為她治病,六年前,她可曾有一句話是為我求情的,我看她是恨不得我去死”
因李白芷間接害了李老伯公的性命,李老夫人又怎么可能為李白芷求情,且當(dāng)時還對李白芷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恨不得其永遠(yuǎn)在庵里,別再回來。
可如今卻不如老夫人的愿,李白芷還是回來了,并且因為多方面的原因,還不得不對李白芷和顏悅色。
若不是李白芷也需要做一些事情來挽回自己的名聲,她才不樂意去伺候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太婆。
“她畢竟是你祖母。”李夫人正色道,“在外人面前,你可不要給我露出一絲一毫這個樣子?!?
在庵里也沒有絲毫長進(jìn),不過倒是學(xué)會了如何偽裝自己。
“我知道了,娘。”李白芷抱住李夫人的胳膊撒嬌,“只有您才是對我最好的?!?
至于如今的李伯公李復(fù)李白芷垂下眼睛,擋住眼底的冷光,她的爹爹只在乎自己的顏面,而林昕哥哥還算是心里有她。
“娘,洛青霜那個賤人就要為榮武侯治療雙腿了,她和她那個姐姐終于又回到京城,這次我絕對饒不了她”想到洛青霜,李白芷直起身陰郁道。
都是拜洛青霜所賜,她才會在尼姑庵那種地方待了六年,如今就算是出來,也無人敢娶,名聲毀的差不多,還要辛苦的挽回。
還有洛時衣,若不是她揪出那個伙計和她的婢女,她到現(xiàn)在還是李伯公府的大小姐。
“芷兒放心,娘都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崩罘蛉诵χ牧伺睦畎总频氖直?,“榮武侯叫人從邊關(guān)帶回來的東西我們不好動,但是那洛青霜如今開了家醫(yī)館,且無依無靠,兩個孤身女子,娘就不信還治不了她們,待洛青霜的名聲盡毀,我倒要看看榮武侯還敢不敢用她?!?
畢竟,洛青霜已經(jīng)將榮武侯得的是何病癥說得清楚,到那時洛青霜毀掉名聲,便是他們李伯公府出頭的機(jī)會。
有間醫(yī)館里,洛時衣?lián)沃^正在看著手中的醫(yī)書,順便替青霜看著點醫(yī)館,洛青霜外出采藥去了。
正看著出神時,她便聽到外面突然傳來喧鬧的聲音,且越來越近。
細(xì)聽之下,卻是有人在嚷嚷著有間醫(yī)館的大夫害人,不過開了一副藥就害的他的家人病重。
洛時衣合上醫(yī)書,嘴角勾起笑容,“真來鬧事的了。”
小叭在她的腦海里道,“宿主,是李白芷要陷害女主嗎”
“應(yīng)該是。”洛時衣回答,順便將臉上戴著的面具摘下來,“我出去看看。”
她和洛青霜長得一摸一樣,所以待出去時,那嚷嚷著要醫(yī)館賠償?shù)娜吮阕匀坏陌崖鍟r衣認(rèn)成了洛青霜。
此人一身簡單的衣衫,看得出來家境并不富裕,臉上被曬得黑紅,一邊走過來一邊扶著一位臉色蒼白,口含白沫的中年女子。
待來到醫(yī)館前面,他抱著女子便沖洛時衣罵道,“你們有間醫(yī)館害人我家婆娘之前不過是普通的腹瀉,看看你給我家婆娘開的什么藥,她吃完便這樣了”
周圍的人指指點點,看著熱鬧。
“這不是大全嗎,他家婆娘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這樣了”
“我記得昨天下午,他家婆娘是來有間醫(yī)館看病著?!?
聽聞周圍人的話語,大全也立即叫道,“沒錯,我家婆娘昨天下午來的這里,晚上將他給開的藥帶了回去,回去吃了一副藥,早上又吃了一副,結(jié)果非但沒好,反而腹痛越來越嚴(yán)重,就在剛才,還吐出白沫來?!?
洛時衣挑挑眉,“您確定您的夫人是吃了我們家醫(yī)館開出的藥才這樣嗎”
“怎么不是”漢子眉毛一豎,就要罵出來。
而這時,人群外面又傳來騷動聲,人們讓開,發(fā)現(xiàn)又是一伙人抬著用席子托著的人過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書生打扮的人,他身后跟著兩個大漢,兩個人用席子抬著的人則是一個臉色青白的女人,一眼看過去便可知道,她已經(jīng)沒了生息。
那書生快步走到洛時衣的身前,面含悲痛之色,兩個大漢的臉上也帶著怒意和悲痛。
書生道,“我家娘子今天才吃了你家醫(yī)館開的藥,便立即口中吐血,接著便沒了氣息,你們醫(yī)館害人性命,根本不配行醫(yī)”
書生卻是比大全會說話很多,且他的娘子又被害得沒了性命,一席悲痛讓人流淚的話下來,眾人之中已經(jīng)有人開始罵有間醫(yī)館害人,洛時衣是無良的大夫,不會開藥便胡亂給人治病。
洛時衣心道,李白芷竟是找了兩撥人過來陷害她們。
“我還是那句話,兩位確定是因為我們有間醫(yī)館才造成這樣的后果嗎”洛時衣開口說道。
“怎么不確定”
“這件事情豈可胡說,各位鄉(xiāng)親請看,我還將有間醫(yī)館為我家娘子開的藥方帶來?!睍f著便將懷里揣的藥方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