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的情況, 像多米諾骨牌一樣, 一旦毀滅就如同山倒。
顧父拿回扣一事被人捅了出來,因為沒了虞家的庇護, 被局里當場開除。
顧母的居委會大媽也干不下去了,街坊鄰居嘴碎,將她引以為傲,平時捧上天的大兒子被首富家拋棄,之后鋃鐺入獄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顧母顏面無存。
到底是丟人,兩個老人索性收拾行李去了上海, 那里沒人認識他們,且還有個二兒子,至少能給他們的晚年帶來一點慰籍。
一夜之間, 顧家銷聲匿跡。
而顧啟明,終將在鐵窗之中度過他的余生。
虞挽濃收回本該屬于自己的房子,也拿回給顧家所有的好處, 丟的丟,賣的賣, 送人的送人, 由著性子來,無比愜意滿足。
她從前傻,總以為真心能換真心,豈料有些人, 根本就不配
關于柳蔓姝,因為隔著一層血緣關系,也礙著虞衛(wèi)國的面子,虞挽濃并沒有再出手對她怎么樣。
她抽斷柳蔓姝母女的經(jīng)濟命脈,就是最大的教訓,她們以后再與她無關,虞家也不會再給好逸惡勞的母女輸血,能不能學會自力更生,就要看二人的造化了。
不過后來,虞挽濃還是輾轉得知,柳蔓姝因為不喜工作,享受慣了,仍是走了捷徑,很快傍上一個富商大款。
只不過那個大款年紀有些大了,并且在老家有老婆孩子。
但柳蔓姝并不在意,她只想用自己的身體和姿色,從富商那換取一點快錢。
說到底,還是各取所需。
這是柳蔓姝的人生選擇,虞挽濃不再插手,隨她去了。
重活一世,虞挽濃倒是看開很多。
俗語說三歲一代溝,她和年曉風那段跨越了兩道代溝的戀愛,隨著年曉風年紀的增長,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交給他的子公司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條,業(yè)績穩(wěn)定攀升,虞挽濃對他的商業(yè)天賦十分滿意,考慮著虞氏的擔子也可以給他分擔一些過去。
大約是多于同齡人的歷練,少年越發(fā)的穩(wěn)重體貼,倒是大六歲的虞挽濃,偶爾會依附著他,變得像個小女人。
虞挽濃常常笑自己越活越回去。
每次晚宴,兩人都會就虞挽濃的禮服暴露問題,發(fā)生這樣的爭執(zhí)。
“曉風,這件好看還是這件好看”
她揚起手中兩件款式不同顏色不同長短不同的禮服,問等她的年曉風。
年曉風如今已經(jīng)越發(fā)干練成熟,頎長身材襯托在莊重的禮服中,將他男人的魅力顯露無遺。
可短短的細碎頭發(fā)垂在他年輕朝氣的臉上,看上去又只是個干干凈凈的大學生。
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間的獨特魅力,讓他看起來氣質比星辰還扎眼
此時他正站在虞挽濃的面前,烏黑深邃的眼珠盯著這兩套禮服各看一眼,立刻果斷地道“都不好看?!?
虞挽濃不依不饒地問他為什么,他卻徑直走到她的衣帽間里,替她找出一件長袖長裙全身不露分毫的修女式禮服,遞給她“穿這件?!?
虞挽濃憋笑“好土,現(xiàn)在誰還穿這么保守得要命的禮服啊”
年曉風的魄力往往會在這時候爆發(fā)出來。
他將她一把拉到身前,在耳朵邊給她定規(guī)矩“以后露胳膊露腿的衣服出門都不可以穿,只能穿這種的?!?
說著,就要幫她換。
虞挽濃最愛看他偶爾流露出的霸道和不講理的模樣了。
也只有這種時候,少年的毫不退讓和妥協(xié),讓虞挽濃覺得他像一頭家養(yǎng)的狼,帥斃了
但其他時候的年曉風,她也喜歡。
那時候的他純天然無公害,對著她的召喚更像是一只大型萌犬,毫無侵略性,并且永遠會在第一時間根據(jù)她的話做出反應。
乖而不自知。
例如在書房里的時候。
虞挽濃嘟囔一句“曉風,我餓了?!?
下一秒,她就會被投食餅干。
例如某次牽手散步的路上。
虞挽濃乍一低頭“曉風,我的鞋帶散了?!?
少年二話不說蹲下身去,利索地替她系好散落的鞋帶。
例如在花園里蕩秋千的時候,秋日陽光散落,她坐著,年曉風推。
落日將他修長的身形鍍起一層瑩瑩的光暉,他臉上偶爾會洋溢著又寵又暖的笑,讓她心動不已。
“曉風,我想結婚了。”虞挽濃靠在年曉風的肩頭,害羞的笑,“可是你才20歲,怎么辦”
年曉風思考得一臉真摯,“要不我們先去國外領證,以后再回國內(nèi)補一次好不好”
外國有些州只要年滿十八歲,就能登記結婚,年曉風的年紀完全夠格。
不過不經(jīng)大使館認證,只能圖個心安。
“有什么用啊,一張廢紙而已”虞挽濃扶額,長吁短嘆,“國內(nèi)又不承認?!?
他是怎么想到這個點子的,跟同一個人結婚兩次么
年曉風語氣訕訕,這問題顯然把他難倒了。
晚上,年曉風剛要將虞挽濃壓在身下,做一場美妙和諧的生命大運動,卻被虞挽濃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不行,還沒結婚?!彼竽笏p紅的耳垂,故意逗他。
少年憋得臉通紅,眼里露著哀求“就知道你不會放過我?!?
虞挽濃說不做就不做,耍賴開了掛似的,誰也拿她沒辦法,無奈躺平后,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只能強行熄火。
過了一會兒他將胳膊伸過來,枕在她后頸下,蹙眉嚴肅道“要不我去改年齡”
虞挽濃“噗”
真傻。
改到二十二歲,就能去登記了是么
某天,虞挽濃心血來潮,趁著假期兩人閑賦在家的日子,非要給年曉風做一頓愛心早餐。
她的手藝他早就在露營的那天見識過,不出預料應該是黑暗料理。
可是她想做飯是一回事,做出來能不能吃又是一回事,年曉風不想打擊她難得一見的積極性,萬般考慮之下,沒有拒絕。
不料虞挽濃卻在年曉風閃躲的眼神下,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情愿,于是更是像受到了刺激,非要做出一頓拿得出手的大餐來。
兩人大早上就開車去超市采購材料,回來之后虞挽濃開始大展身手,不過虞挽濃的廚藝和別人略有不同,她是用嘴做飯,其他的,年曉風自然會幫他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