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大佬死了的白月光》
文/蔣牧童
第一章
八月,正值盛夏里最炎熱的時候,整個城市被熱氣籠罩,無處可逃。
直到昨夜里的一場雨兜頭而下。
紀染窩在窗前的小沙發(fā)里,手里拿著一本書,只不過目光盯著落地窗外。午后雨勢再起,直到這會兒也絲毫沒有減緩的氣勢。
本來悶熱的天地被這猶如利劍般的大雨劈開之后,熱氣褪散。
此刻哪怕隔著窗子都能感受到那種涼爽。
紀染在出神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紀染本來不想開口,可是她昨天躺在沙發(fā)上沒搭理敲門聲時候時,趙阿姨大呼小叫把家里的司機叫上來想要撞開她的房門。
一副生怕她想不開的樣子……
于是她為了避免重蹈覆轍,輕聲開口說:“放在門口吧,我待會吃?!?
趙阿姨聽到她說話稍稍安心,這才把水果盤子放在了地上。
只是趙阿姨離開時又回頭看了一眼房門,又惋惜又充滿可憐地搖頭。
紀家是大戶人家,光是他們住著的這套房子就價值幾千萬,按理說輪不到趙阿姨這樣的小人物來同情紀染。
不過三天前紀染發(fā)了一場高燒,父母誰都沒回來看她,病好了之后小姑娘就把自己鎖在了房間。
趙阿姨真覺得小姑娘怪可憐見的。
瞧瞧這爹不疼娘不愛。
況且紀家的保姆司機誰不知道,紀慶禮和裴苑正在鬧離婚。
此刻房間里紀染收回視線,微微偏頭清楚看見旁邊穿衣鏡里的自己。
她穿著一身純白色睡裙,一頭沒有經過任何化學染發(fā)品侵害濃密又黑亮的長發(fā),柔順地搭在肩上。
而她的臉頰輪廓不僅漂亮圓潤,皮膚更是透著粉嘟嘟的白皙,烏黑的大眼睛清澈水潤,干凈得跟琉璃珠子似得。
這么清純動人的模樣,一下子將紀染拉回了十年前。
三天前,紀染在一場高燒中醒來。
本來紀染最后的記憶是她乘坐的車子出了車禍,她渾身疼得難受,直至昏迷……
結果她再次醒來時,居然是在自家十年前住過的別墅里。隨后她在鏡子里第一次看見自己的臉,在錯愕、不敢相信之后,紀染終于確定了一個事情。
她重生了。
她居然回到了自己的十七歲。
重生一世這件事給紀染帶來的沖擊太大,以至于她整整三天沒踏出自己的房間。直到在雨聲中夾雜著汽車聲音響起。
紀染起來站在窗口,她的房間在二樓而且正對著大門,正好能把此時駛進來的車子看得清楚。
還挺巧,她高燒不退都沒出現的父母,此刻居然前后腳回來了。
裴苑和紀慶禮的婚姻徹底失敗是紀染高二開學之前。
紀染記得很清楚。
沒想到這一世她剛回來又要目睹這場離婚大戰(zhàn)。如果說紀染重生一次要改變的事情,那么肯定不包括她父母離婚這件事。
她沒有著急下樓,直到樓下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音。
在片刻的安靜之后,紀染想了下還是站了起來。
這是她重生以來第一次走出自己的房門,當她沿著樓梯走下來的時候,站在轉角臺階時已將客廳里的一切收在眼前。
紀家的房子裝修的很高雅又格調,畢竟不管是紀慶禮還是裴苑都有錢的過分。
不過此時不管是客廳里的椅子還是桌子,甚至連墻壁上掛著的名畫,都貼著便利貼。紀染朝墻上的畫看了一眼,只見紅色便利貼上寫著裴苑兩個字。
這是她媽的名字。
不遠處的藍色便利貼上寫著紀慶禮三個字。
此刻裴苑和紀慶禮正分坐客廳里,因為沙發(fā)是裴苑買的,紀慶禮已經沒資格坐,于是他坐在他買回來的一張古董椅上。
兩人的面色還算平和,該扯皮撕逼的早已經扯過。
裴苑抬頭看著對面神色冷靜地說:“家里我買的這些東西我會搬走,孩子以后也跟著我。”
紀慶禮一下抬起頭,略有不悅地說:“孩子憑什么歸你”
本來紀染還在想她身上應該貼藍色還是紅色,這下他們討論起來,她安靜聽著吧。說起來其實上一次她父母離婚的時候,紀染并沒有現場圍觀。
裴苑直接把她送去裴家老宅待了兩個月,回來之后財產和她都被分的明明白白。
紀染跟著母親,但是紀慶禮每年都會給一大筆的撫養(yǎng)費。
她看向坐著的紀慶禮,明明隔著這么多遠她還是看見他臉上的挑釁,他也并不是真的想要紀染,只不過裴苑要的東西他習慣性地不想給。
這是他們這么多年婚姻積攢下來的習慣。
裴苑冷笑:“難道跟著你,然后去認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蹦出來的野雞當媽”
“你話別說的這么難聽?!奔o慶禮被她戳破了心底事,登時惱從中來。
不過他還是勉強克制沒發(fā)火。
裴苑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我話說的難聽比不上你事做的難看,還沒離婚呢就憋不住帶著野雞招搖?!?
紀慶禮被踩著尾巴似得:“你別得寸進尺?!?
裴苑望著眼前的男人,冷笑一聲不想再跟他啰嗦:“孩子歸我,你給錢?!?
紀慶禮本來想直接說好,結果一轉頭看見紀染站在樓梯口輕咳了一聲:“染染也在呢,讓她自己選。”
紀染安靜望著比十年后明顯年輕太多的紀慶禮。
突然她想起來上一世紀慶禮在離婚之后,很快找到第二春,或者準確點兒說他就是為了第二春才著急跟裴苑離婚。
沒有裴苑也沒有紀染的阻擋,紀慶禮和他第二個老婆以及對方帶來的女兒迅速組成了快樂和諧的吉祥三寶一家。
本來這確實不太關紀染的事情,因為她在裴苑的嚴格要求之下,高中畢業(yè)之后被斯坦福大學錄取,大學畢業(yè)后進入美國華爾街投行,直到二十六歲的時候重新回國。
沒想到她因為工作前往b市之后才發(fā)現被稱為紀家小姐的人,居然是她父親后妻的女兒,這姑娘拿著屬于紀染的東西不僅在外面耀武揚威,甚至還跑到紀染面前趾高氣昂。
紀染不在乎這些,可屬于她的東西別人不能搶。
況且因為裴苑離婚之后對男人的態(tài)度可有可無,一直沒有再婚,她父親那位后妻居然覺得裴苑是是還對紀慶禮心存幻想,幾次三番背后給裴苑公司使絆子。
大概搶別人的東西太容易,以至于這些人不僅一點兒內疚感沒有,甚至還在正主面前耀武揚威起來。
紀染還沒來得及收拾那對母女,自己便重生了。
這三天她把自己鎖在房間里就在想,這十年來她在裴苑的嚴格要求從未停止努力,就像是好不容易把一個小號練滿級,結果一夕之間她被打回原型,要從頭再來。
本來她還不懂自己重生的意義在哪兒。
現在紀染看著紀慶禮志得意滿,一副迫不及待拋棄現在的所有奔赴美好新生活的模樣,紀染突然徹底想明白。
原來是有些人過的太如意沒有得到任何懲罰,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
讓她回來讓他們都不痛快呢。
畢竟搶了別人的東西,得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