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沒有下人敢押解羅征,可是羅征還是很自覺的來到了演武堂。
盡管羅征心中對羅家現(xiàn)在的規(guī)矩很不滿,二叔與三叔自身就做不到大明法度,而他們的幾個兒子也是逾閑蕩檢,例如羅沛然與羅承運,什么時候把族規(guī)放在眼中了?這也是為何幾個上不了臺面的下人也敢如此鬧騰的原因。
可是別人踐踏族規(guī),別人藐視族規(guī),卻不能代表羅征不去遵守。他這并不是迂腐,而是一種堅持。
演武堂的氣氛與往日有些不一樣。
羅征將大管事黃格和管事方聰打了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羅家。
兩年前,羅征成了戴罪之身貶為家奴,成為演武堂的一名肉靶子,一直都逆來順受,無論羅家子弟如何毆打他,他都忍著、讓著、一聲不吭,仿佛一只溫順的綿羊。
大家已經忘記,他曾是羅家的少家主,他們也忘記了羅征本身也擁有煉肉境的實力。
現(xiàn)在這些羅家子弟算是明白了,羅征并非是一位的忍讓,羅家的子弟可以對他肆意毆打,那是因為他姓羅。
旁人卻沒有資格!
正因為如此,今日演武堂中的那些羅家子弟望向羅征,隱隱都有一些敬畏。等到羅家的教頭吩咐羅家子弟挑選肉靶子的時候,居然沒有一個人挑選羅征。
羅征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苦笑,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錘煉自己的肉身,可這些羅家子弟直接把自己給無視了,這怎么成?
總不能上去明說,我很欠打,你們來打我吧?
眼看身邊的肉靶子被一個個的領走,演武堂的一角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個人,羅征就很不爽了,羅家的子弟不應該這么慫!
他徑自走向正在對準石人猛砸的羅大龍說“大龍,一尊石頭有什么好打的,我來陪你練。”
“這……”莽撞如羅大龍,臉上也出現(xiàn)了猶豫之色。
“我是肉靶子,自然要陪你練!放心,我這皮甲厚實,打不壞,”羅征拍了拍胸口說。
羅征都這么說了,羅大龍也不好意思再推,否則就顯得太懦弱,盡管他心中真實的想法是不要去惹羅征。
羅大龍的心里有所顧忌,這拳頭打出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平日里能發(fā)揮到十分的力量,現(xiàn)在最多只打出了五六分。
這軟趴趴的拳頭,錘煉的效果不佳,打在羅征身上產生的暖流太少,這讓羅征很不滿意。
“力量大點!朝這里狠狠打!”
“拳速太慢,你在顧忌什么?”
“這一拳像那么回事,但是跟昨天比差遠了。”
看到一位肉靶子淳淳善誘的教導對方毆打自己,演武堂中的一群羅家子弟驚訝的臉下巴都掉出來了,他們真猜不出羅征在想啥。
羅大龍卻沒有多想了,在羅征一步一步的誘導之下,他的狀態(tài)也慢慢調整過來,手腳也逐漸放開,力量也恢復到了正常的水平。
“嘭!”
“嘭!”
“嘭!”
拳拳到肉的力量瘋狂的捶打羅征的身體,一縷縷、一道道暖流往羅征的身體流淌,將他骨頭里的雜質剝繭抽絲的煉出來。
每一拳就讓他的骨骼精純一分,骨骼的強度、韌性也增進一層。
只要挨打就如同吞食天地造化丹,這種質的變化帶來的喜悅是難以言喻的,他表面上露出痛苦之色,心中卻想大聲的叫出來讓拳頭來的更猛烈一些!
演武堂上用來計時的銅壺滴漏足足漏掉了三壺水,三個時辰便已經過去了。
這時候羅家的下人送來食物,無論是羅家子弟還是肉靶子都需要補充體力,不過羅家子弟吃的都是珍饈美味,而肉靶子的待遇則是清水和硬饅頭……
經過三個時辰的錘煉,羅征也覺得餓極了,錘煉肉身耗費了他大量的體力,他倒不嫌棄食物難吃,抓起饅頭就準備往嘴里塞去。
就在這時,一個瓷盆突然遞在了羅征跟前,里面盛滿了精致的香肉,散發(fā)著誘人的肉香味。
羅征抬頭一看,卻是羅大龍把他的飯盆遞了過來,羅大龍笑了笑,道“一起吃。”
羅征也不客氣,一大口饅頭一大口肉的吃了起來。
“你打了黃格,二少爺會對付你,”羅大龍低聲說道。
羅征狼吞虎咽著飯菜,自從當了肉靶子他已經許久沒吃到這么可口的飯菜,他點了點頭,他知道羅大龍的善意提醒。
畢竟他曾是少家主,對家族的這些事情,比羅大龍這些旁系子弟看得更加清楚。
二叔和三叔放任自己活這么久,最大的原因并不是仁慈,而是他實力太低微了,就像一只可有可無的螞蟻,對他們構不成任何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