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重生對于蘇幕遮而言乃是本能之舉,但是一開始就將盧鴻清奪舍,生死之仇,涉及南域世家的顏面,對于蘇幕遮而言,早已經(jīng)無法逆轉(zhuǎn)的因果,如今蘇幕遮不曾跨出宗門半步,面對這份生死因果,首當其沖的,則是盧鴻波。
甚至盧鴻波背后的南域盧家在盧鴻清的死訊傳出來之后的幾個月之內(nèi),對于盧鴻波這里的支援,也變得豐厚了起來,顯然有著讓盧鴻波去了卻這段因果的意思。
本身盧鴻清就是旁系的弟子,不被家族宿老所看好,這一點,蘇幕遮早已經(jīng)從曾經(jīng)的蛛絲馬跡之中察覺出來。
盧鴻波雖然不曾修行,卻懂得些許修士的常識,甚至可以和趙當陽一般,以氣血書寫符篆,甚至擁有一枚蘊含著禁制的飾品,反觀盧鴻清,縱然是少年宗師,武道天賦超越尋常,但終歸是凡俗武道,不曾涉及修行的辛秘。
當初扣仙緣的前幾關(guān)能夠闖下來,也不過是仰仗著少年宗師的氣血強盛而已。
甚至若是沒有蘇幕遮,盧鴻清能夠拜入宗門,日后也只是被盧家作為盧鴻波的左右臂膀培養(yǎng)而已。
若非是死在蘇幕遮的手中,涉及到了世家尊嚴,或許盧鴻清在盧家宿老的眼中,還沒有這樣重要的地位。
這樣一個旁系的存在,讓一個直系弟子來了結(jié)生死因果,已經(jīng)是極限了,那些家族宿老,屬于盧家的其他力量,根本不可能因為區(qū)區(qū)一個盧鴻清,選擇傾盡全力出手。
這便是這些修真世家俯瞰眾生的姿態(tài),不管心中多么的憤怒,都要做出超然世人的狀態(tài),若是任由家族強者直接將蘇幕遮滅殺,不說懸月魔宗這里說不過去,平白惡了煉魂峰一脈,甚至是南域享有盛名的鬼花婆婆,從另外一種角度來說,也是在丟盧家的面子。
用這樣的手段去對付一個煉氣期弟子,不管是什么樣的因果,終歸不是世家氣度。
盧家的選擇無可厚非,但是通過變得豐厚的修行資源,猜測出家族意思的盧鴻波起初卻在心中苦笑,唯有直面過蘇幕遮的人,才知道,這個看起來臉色蒼白,異常孱弱清瘦的蘇幕遮,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曾經(jīng)直面的生死危機,早已經(jīng)深深地扎根在盧鴻波的道心,形成了此人不可力敵的潛意識反應(yīng),甚至盧鴻波寧可不要這些多出來的修行資源,也不想與蘇幕遮為敵。
但是今日在人群之中匆匆的一瞥,蘇幕遮身上淡淡的靈氣波動,卻讓盧鴻波的眉頭輕輕一挑。
煉氣一層巔峰
說實在的,幾個月的時間之內(nèi),達到煉氣一層的巔峰,甚至擁有著沖擊煉氣二層的底蘊,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修行進度了,畢竟曾經(jīng)拜入山門的那些所謂天才弟子里面,十年過去,沒有筑基的人也大有人在。
畢竟不是每一脈傳承都像煉魂峰一樣喪心病狂,定下六年之期。
但是和盧鴻波的煉氣二層巔峰的修為比起來,蘇幕遮卻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定然是這樣,鬼魂轉(zhuǎn)生有著無法參考的玄妙,當時自己又不曾開始修行,所以一時間無法抵擋蘇幕遮的殺伐,險些喪命,但是如今開始修行數(shù)月時間,我與他的本身便不一樣,我的身后,站著修真世家
盧鴻波在內(nèi)心之中不斷的分析,恍若自己已經(jīng)洞察了事實本質(zhì)一般。
曾經(jīng)深埋在道心之中怨毒恍若墳頭的野草一般,在盧鴻波的心中不斷的瘋狂滋長。
蘇幕遮只是一個紙老虎如今的自己,已經(jīng)不同往昔,蘇幕遮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對手,已經(jīng)可以任人宰割
這般想法越發(fā)扎根在盧鴻波的心中,曾經(jīng)一些想做卻不敢做的事情,也逐漸在盧鴻波的靈臺涌現(xiàn),連帶著盧鴻波的嘴角,都勾起了一抹自認為殘忍的微笑,仿佛已經(jīng)看到蘇幕遮渾身染血,恍若一條喪家之犬一般匍匐在自己的腳下求饒,卻依舊被自己一劍斬下了頭顱來一般。
且先不說盧鴻波這里心中涌現(xiàn)出來的瘋狂,一行人熙熙攘攘已經(jīng)走到了懸月魔宗的山巔廣場,到了廣場之上,一眾弟子倒是沒有像之前這般散亂,反而嚴苛的按照各峰傳承,以陰陽二脈劃分,涇渭分明的戰(zhàn)隊,一時間,原本隱匿在人群之中的蘇幕遮,倒是顯得異常顯眼。
煉魂峰的外門弟子,陰陽二脈加在一起,也只有蘇幕遮一人。
不客氣的說,今日蘇幕遮一人,就代表了煉魂峰一脈。
不管是之前關(guān)于蘇幕遮險些殺了同門弟子的傳聞,還是煉魂峰一脈的六年之約,甚至是蘇幕遮此刻看起來“孱弱”的修為,蘇幕遮這里,都吸引了不少弟子玩味的目光。
好在這樣的冷場沒有持續(xù)太久的時間,緊閉的玄黑色殿門便忽然洞開,一眾宗門長老從其中走出,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入山門收徒當日,只負責介紹各脈傳承,之后便恍若陷入沉睡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