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祭祖,為何傳喚自己
他左右看去,姜揚正拼命給他使眼色,于是他按照姜揚在蜀州教他的禮儀慢步走出列外,對高臺上顧烈的方向一禮,順著臺階右側(cè),步步走上高臺。
顧烈登高祭祖,一是為了告慰楚王打下蜀州,二是為了封陸翼、狄其野為將。
前世顧烈也是如此行事,反正狄其野有本事收服軍心,所以顧烈也懶得更改,依葫蘆畫瓢,只是將封將儀式再三精簡,盡量少給狄其野招些非議。
楚軍的大將軍都沒什么花哨封號,顧烈不愛弄這些,皆以大將軍封之。
什么人能領(lǐng)多少兵打什么仗,顧烈心里清清楚楚,自有賬目。至于稱呼則無關(guān)緊要,連楚軍五支主力王師,他都以第一軍、第二軍逐次命名,外人根本分不清哪支水師哪支陸戰(zhàn)。
陸翼是帶兵來投,而且早已經(jīng)將軍隊編制改為楚制,給他封大將軍,等于是補個名份。
封狄其野就麻煩些,要抽調(diào)精兵給他補全左右都督和虎豹狼騎,著實費了顧烈不少功夫,這小子近來還躲著他,顧烈好心,直接讓狄其野前世最信任的幾個刺頭跟他提前團聚。
顧烈眼前是新收的兩員大將,望下棲鳳臺,臺下是大楚朝臣百姓,收回視線東眺,云夢澤上戰(zhàn)船鱗次櫛比。
再過兩年,他就將君臨天下,為大楚開國稱帝。
道士對天地念祭文,顧烈聽著滿篇楚恨,視線落于單膝跪地的狄其野頭頂,凝神自省,只覺自己心中有喜有悲,但都浮于淺表,心底其實沒有太過悲憤,也并無過多狂喜。
棲鳳臺上的角落里跪著一伙人,說起來,還是顧烈的親戚。
自戰(zhàn)國至燕朝,楚人不曾一日離過紀南城。直到楚王被燕朝皇帝以謀反之名夷了九族。
楚王無故蒙冤,使得天下人群情激憤,甚至有書生在本地衙門宣讀楚王罪狀時怒而撞柱,為楚王鳴冤而死。
燕朝皇帝大怒,命文臣連夜炮制了九篇罪狀,合稱九罪,昭告天下,意圖堵天下悠悠眾人之口。
燕朝皇帝頒布九罪,夷顧麟笙九族,最后做賊心虛,生怕冤鬼復(fù)仇,問計高僧,要斷了楚顧命數(shù)。
高僧獻計,讓燕朝皇帝將半數(shù)楚人調(diào)往四方,然后另找一支與荊楚毫無瓜葛的顧姓宗族,填到荊州去,天長日久,誰還記得此顧非彼顧。
于是中州顧家就走了運,這是支平平無奇的顧家家族,無才無財,全家族最值得稱道的是與四大名閥中柳家的旁系結(jié)過姻親。誰料想有朝一日,楚王之位從天而降,雞犬升天。
楚王絕后,中州顧家鳩占鵲巢;荊州本是楚地,楚人卻四方流離。從此楚人只引哀歌,歌的是楚王血仇,歌的是云夢故土。
數(shù)年過去,中州顧雖然名義上還是荊楚之主,其實早已被姻親柳家把控。
直到群雄并起反燕,顧烈領(lǐng)楚軍起義,從信荊交界一路打破荊門,率領(lǐng)楚人重歸云夢澤。
那日楚軍兵臨紀南城,一兵一卒未動,卻見城門大開。
紀南城門前供奉著楚王牌位,中州顧全族跪倒在牌位前,在族老的帶領(lǐng)下泣不成聲,大罵燕朝皇帝無道,哀悼楚王忠勇,中州顧誓愿獻上荊州所有財富兵力,請求顧烈將中州顧收入荊楚族譜。
顧烈允之,建棲鳳臺,開宗擴譜。
史稱“紀南認宗”。
于是柳家在荊州辛苦經(jīng)營十年的財富勢力,顧烈認了中州顧家這門便宜親戚,就全數(shù)收入囊中。
這買賣,前世當時看來還是劃算。
顧烈眼神一暗,按照唱喏將半塊虎符交到狄其野手中,與狄其野視線一對,唇角微勾,又不動聲色地抿了回去。
一進紀南城就從鄉(xiāng)野小民升為大將軍,狄其野棲鳳臺拜將,成了楚王宮君臣共宴上的大紅人。
顧烈在祭祖高臺上喝了三碗烈酒,分不出心思去管他,坐不多時就提前回了寢殿。
道士顏法古在寢殿臺階外坐著嚼花生米。
一柄雪白拂塵隨意扔在地上,他身上是今日為祭祖占卜吉時新?lián)Q地灰色道袍,但是好端端的道袍被他穿出了一股算命騙錢的味道,顧烈遠遠看去,只覺得自己這個愛將活像只灰皮老鼠,著實是天賦異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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