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人峰的第一縷陽光射向酸棗林的時候,張小花也同時睜開了眼睛,烏黑的眼眸中閃爍著某些東西,一閃即逝。
張小花沒有像平常一樣馬上起身,而是躺在炕上,重新閉上了眼睛。被人打的腫起來的臉頰,已經(jīng)沒有昨晚那樣火辣辣的疼了,被打裂的嘴角不刻意去牽動的話,幾乎也不疼了,身上的傷是慢慢的好,可心中的傷呢?
張小花的腦海中走馬燈地回想昨天下午發(fā)生的事情。爹爹拉住大哥,不讓大哥上前的決定沒有錯,爹爹說的也很對,超過自己能力范圍的事情,是不能管的,熱血的沖動招來的也許就是殺身之禍。大哥上前阻止,也是沒有錯的,劉姑娘雖然跟咱們有一面之緣,但畢竟相互幫過忙,即使是陌生的姑娘,眼見著被丑惡的人拉走糟蹋,如果當時不出手,這件事也許就會成為一根扎在心中的刺,一輩子都休想拔得掉。
想想周圍圍觀的,如此多的人,那一張張麻木、獵喜、同情的臉,他們是不是不想上前阻止?
再想想兩個矮胖子,一群惡狗一樣的家丁,囂張、跋扈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再想想爹爹、兩個哥哥被人踩在腳下,拳腳相加的慘狀,也許是那些個惡仆并沒有想到要他們的命,只是以此為樂,拿他們的肉體做取樂的工具,讓他們的鮮血點燃他們的興奮,可是,如果,那些惡仆想要他們的命呢?他們能躲得過去嗎?
再想想,溫文海和他的師妹從天而降,易如翻掌地擊倒那群惡仆,兩個人甚至連姓名都沒有告訴那個趙萬勝,僅僅幾招武功,一個牌子,就讓趾高氣揚的兩個惡霸束手就擒,乖乖地賠罪。
一個念頭閃電般的劃過他的腦海,武功!
我需要力量,我需要武功。
這次是因為碰到了溫文海師兄妹,人家是仗義相救,如果,他們不出手,那自己的親人輕則就是一頓暴打,重則姓命難保。靠誰都不靠譜,要靠自己,只有自己有力量了,才有能力保護自己,保護親人,才有余力幫助別人。
張小花的胸懷一下子就放開了,自從昨曰就郁結(jié)的心胸,剎那間開闊了,正如開墾荒地一樣,有了目標,什么都好辦,自己缺的不是毅力,不是怕吃苦的勁頭,而是方向,有方向就有可能盡力去完成。
想好奮斗方向的張小花再也不想在床上呆著了,他利索的從炕上起身,迎著陽光走出了外婆的小屋。
興奮的張小花卻不知道,武功,又怎么可能是那么簡單就能練成的啊。傳承、天賦、毅力、機遇等等,缺了哪一項都是不成的,但哪一個少年郎又沒有自己的夢想?哪一個少年郎又不是青春年少,揮斥方遒啊。不管是成功的,不成功的人,年輕時候的沖動又豈能不同?只不過每人的路不同,只有走了,才知道對與錯。
我們的張小花也一樣!
張小花走出小屋,看到正坐在門口的外婆,走近說:“外婆,天色還早,外邊的風涼啊,先進屋吧,等快中午,您再出來曬太陽吧?!?
外婆聽著自己外孫的聲音,慈愛的說:“小花啊,外婆想多呼吸一下外面的氣息,外婆是過一天算一天的,不想每天都呆在小屋啊。倒是你啊,身上還疼嗎?應該多在床上睡會兒了?!?
張小花歡快的說:“外婆,我早就沒事了,您摸摸我的臉都不腫了?!?
張小花拿著外婆粗糙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外婆小心的摸了摸,笑著說:“好,好,好了就行?!闭f完,用袖子沾沾自己濕潤的眼睛,看來還是很心疼自己這個最小的外孫啊。
院子里,郭素菲在屋外那個搭著簡易棚子的灶臺忙乎著,劉倩和劉月月,也在旁邊幫忙,兩個人很高興的樣子,不過,劉倩好像還有點害羞,對啊,張小花擦擦眼睛仔細看了,果然,劉倩的臉上還帶著紅暈呢。奇怪了,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