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抖動……
橫七豎八倒在冰冷車廂上的三個男子幾乎在同一瞬間睜開眼睛,李蕭毅腦海中第一瞬間便閃過那個怪異男人野獸似的兇狠目光,這種恐懼感激發(fā)了他的潛能,讓他和一個長相帥氣的青年一同跳起,兩人幾乎撞到了一塊。
“不錯,你們?nèi)齻€的素質(zhì)都相當出色,做為新人居然這么快便清醒過來。”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讓一直微閉著眼睛平復心境的朱鵬不再顧及自己的傷勢,把注意力擴散到火車車廂的四周,以及角落處那個正在抽煙的男子身上。
那是個模樣普通的青年男子,只是一身乖戾兇悍的氣息比尋常軍人都濃重,臉頰上橫七豎八的刻畫著數(shù)道深長猙獰的傷痕,只是看到這個男子朱鵬就本能的眼眸微瞇。
便好似看到了一柄刺立在那里的鋒銳長刀,冰冷的刀鋒閃爍著幽幽的寒芒,只是看一眼,便會給人一種眼睛即將被割傷的錯覺。
朱鵬為激發(fā)潛能精進功力,在修行界一路斗法廝殺爭伐無算,然而能給他如此兇狠壓迫感的,在整個21世紀的華夏修行界不過五人而已。就這,還得算上那些躲在深山老林里茍且延命的變態(tài)老怪。
“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們是誰?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剛剛跳起來的英俊青年質(zhì)問著那個正在抽煙的危險男子,重傷近死的朱鵬也直到此刻才注意到車廂四周陸續(xù)清醒的另外四人,這四人中有中年男女,有一個胸脯很大的文靜女孩,一個身寬體胖的青年胖墩,都是極為普通的氣度朱鵬掃了一眼便沒再關(guān)心,自己的命都顧不過來了,還關(guān)心他們?
倒是那個疤臉男子的背后站立著幾個全副武裝的外國人,那一身荷槍實彈讓人大為忌憚,平曰里當然不用忌諱,現(xiàn)在卻是需要重視一下了。
“別急著慌張,仔細想想,它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這一切植入你的腦海了。”
仔細想想?隨著疤臉男子的話語,在場清醒的人大都陷入了沉思,朱鵬把自己昏迷前的記憶都似走幻燈片一樣重新回放一遍,不過片刻,他額頭上便有些許汗珠浸出,腦海中居然真的多出了許多并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眼前的場景,是一個巨大的“游戲”。
誰制造了這個游戲已經(jīng)不足為考,或許是諸神,也或許是惡魔,更可能是外星人或者未來的人類,總之,現(xiàn)在的自己就是這個游戲里的一員。
將一個選擇放在生活中感覺到迷茫,感覺到自己在腐朽的人面前,當他們選擇了這個游戲后就會被送到各個恐怖片的場景中,直到心底的迷茫消退或者徹底的腐朽。腦海中突然多出的信息,讓朱鵬的心境意念如驚濤駭浪般滂湃,只是每每都被他生生鎮(zhèn)壓下去,強抑心神。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的一線生機……這就是我卦相所指嗎?”腦海中盤算著自己所知的情形,心境卻再次如古井般波瀾不驚,不是不想狂喜,多年追求的縹緲仙緣一朝有了些許把握,怎么能不振奮欣喜?
只是朱鵬身為道家修行者,對于自身的把握遠超常人,他現(xiàn)在上身五臟移位臟器破裂,下身被張元放的禁術(shù)炸得連脊柱骨都露出來了,便是手段通天也是命不久矣的節(jié)奏。
而狂喜大怒這類極端的情緒會加速血液循環(huán),加速朱鵬死亡的速度,所以這個道士如同半截枯木般鎖心猿,定意馬,鎮(zhèn)壓自己一切情緒,盡可能把不到一個時辰的殘余壽元,延長成一個半甚至兩個時辰,只要活著便有機會,只要不放棄活著的渴望,再慘再艱難的局勢也有逆轉(zhuǎn)翻盤的可能。
說是鎮(zhèn)壓心神,可身受重傷加上心中的驚濤駭浪依然讓朱鵬頭腦發(fā)昏稍稍迷糊了一會,當他再次清醒時,恰恰聽到身側(cè)身寬體胖的小胖子挑釁那個疤臉青年。
“你怎么知道那些死了的人不是已經(jīng)回到身體里了?說不定還是他們自己選擇死亡的呢?!痹谶@個小胖子看來,這個“游戲”的世界是非常安全的游樂園,即便在游戲過程中“GAME,OVER”也不過是靈魂重新回到現(xiàn)實世界罷了,這無疑是一種很樂天的想法。
因為這種輕松的樂天思維,疤臉男不得不教導他一下什么叫做恐懼--他把手中調(diào)試把玩的沙漠之鷹直接捅進了小胖子的嘴里。腦門上青筋亂蹦的沖著人家瘋狂怒吼。
“‘GAME,OVER’游戲結(jié)束?呵呵哈哈哈……
那你想試試死嗎?你能夠想象那無限的恐怖嗎?我經(jīng)歷了三部恐怖片,第一部是猛鬼街一,那一部一共有十五名新人參加,還有兩名活過兩部恐怖片的資深者存在,但是你知道結(jié)局嗎?他們都被殺死在了夢中,只有我和另外一人活了下來,你想知道被荒誕無比的夢殺死的感覺嗎?你想看看周圍的一切都變成蠕動的爛肉,在陰森無比的工廠里,你親眼看見自己的身軀被一把剪刀一點一點慢慢揉碎的痛苦嗎?你這個狗屎!你就那么想死嗎?”
黑發(fā)青年瘋狂的大叫著,他眼里的殺意是如此明顯,那小胖子已經(jīng)嚇得渾身無力,他嘴里還被塞入了槍口,這讓他連求饒都不成。
“小時候我喜歡抓些蟲蟻螞蚱玩弄,只是玩完之后,它們中即便有僥幸活著的,也被我一只只碾死了,想來諸神即便比我高尚,也不會太在意如蟲蟻般凡人的生死。想要活著,終究只能自己蹦出去才算逃出生天,道理都是一樣的,把自己的姓命寄托于不可知的仁慈上,非常愚蠢?!比缡堑恼Z,沒有任何感情的注入與語氣的起伏,但就是這樣的話語中卻蘊含著一股奇異的節(jié)奏韻味,讓本來血貫瞳仁的疤臉男子漸漸平靜下來,有些異樣的注視著一點點艱難爬來的“半截”朱鵬。
“我若是你,就自己安靜的找個地方等死,那樣還舒服些?!?
“怎么?沒見過這個游戲拉個重傷的殘廢進來,這是不是說明我哪怕是個殘廢,但素質(zhì)依然足以與你們這群健全的人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