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廣州與河靜,河靜與云南之間的交通線繁忙了一段時間,伴隨著信使往來,大西軍和大順軍一樣成了一個歷史名詞。
官職、印信、軍餉,被白文選第一時間帶回了昆明。隨之而來的,便是比軍餉更為重要的軍糧、裝備器械、藥品、編制等等。跟著如潮而來的,則是炮隊、輜重兵、衛(wèi)生營等令孫可望李定國等人大開眼界的專業(yè)營隊。更令大西軍將領(lǐng)們驚嘆不已的,便是那些成建制跨過邊境補充給他們的部隊,這些由動員兵組建的部隊,被稱為動員旅,在宏武軍中屬于新部隊。但是,這為數(shù)多達十個旅的部隊,也讓李定國等人感動不已。“咱們的兵馬,從來都是裹挾俘虜而來,戰(zhàn)場上拼殺出來的精銳,要么就是招募而來的饑民。何曾想過有人會給咱們補充整建制的兵馬!”
除了這些,傷病兵員被紅河對岸的國公府官員們接過河去治療休養(yǎng),各營隨行的家眷們,也隨著過河,到河靜、河內(nèi)等地安置。
參照著大順軍的先例,孫可望也將軍中一部分老弱和那些心力疲憊不想再從軍打仗的人們撥出來,交給國公府的官員們,“不論是南洋諸島,還是十州、殷商之地,要把咱們的這些兄弟安頓好,不然,咱可要到國公爺面前同你們打嘴皮官司的!”
兵馬軍心安頓好,編制整頓自然有幕府派來的專業(yè)人員和手下人去做,接下來便是四個兄弟排排坐分果果了。
大西軍同大順軍一樣,按照宏武軍的編制編成了十個鎮(zhèn),原有的老底子兵馬和那十個動員旅,加上各種專業(yè)營隊混編在一起。各鎮(zhèn)的總兵,自然是由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艾能奇四人或提名或親自擔(dān)任。
一枚云貴川招討使的大印,落在了孫可望手中。討賊將軍印,則歸了李定國。這是李守漢的意思,倒也符合大西軍系統(tǒng)眾人的想法。本來嘛,大少帥統(tǒng)領(lǐng)全局,二少帥包打前敵。咱們這些人左輔右弼,如今咱們有兵有錢有糧,后方穩(wěn)固,不愁不能在國公爺麾下打出一個局面來。
孫可望執(zhí)掌云貴川三省的軍政事務(wù),當然了,眼下大塊的土地還都在阿濟格手中,他要想名副其實,就要一仗一仗的去打下來。不過,按照李守漢的方略,由李定國在前線作戰(zhàn),他留在昆明總攬全局。這個全局也不僅僅是軍政事務(wù),他要領(lǐng)著左路軍第四鎮(zhèn)艾能奇部、第十二旅王尚禮部,十五旅王定國部,十六旅馮雙禮,十八旅馬元利,十九旅張化龍等部和他的本部人馬,把云南貴州四川各處的土司、明軍的殘余部隊一一打掃干凈,由國公府派遣官吏在這些地區(qū)推行南中制度。當然了,原大西軍的地方官員和不適合在軍中的軍官、老兵,也可以成為各級官吏。
劉文秀,則是統(tǒng)領(lǐng)本部左路軍第三鎮(zhèn)兵馬進入緬甸,會同緬甸王,追擊逃入緬甸的沐王府殘部。
“國公爺?shù)闹家饫铮捳f得很明白,云貴川,還有以后的陜西甘肅湖廣,只能有一個朝廷。那種土司小朝廷,是絕對不允許存在的。什么水西的,烏撒的,奢家的楊家的安家的統(tǒng)統(tǒng)都要打掃干凈!國公也也說了,準許咱們在破了這些土司寨子后,選拔精壯編為義勇,另外,照著老南粵軍的制度,繳獲要四六分成。國公爺特意加恩,準許云貴川留下一半充作軍用,另外一半留作地方費用。”
孫可望這話一出口,頓時讓堂上眾人歡呼聲幾乎將瓦片掀下來!
可以名正言順的打土司,打破了土司寨子后,可以擴充兵員,可以繳獲不上交,這是多好的事啊!眾人早就看了,眼下咱們營中的炮火,那都是攻城破寨的利器!任憑你什么險要所在的寨子,只怕在炮火轟擊下,一個時辰都守不住!寨子一破,咱們的兵馬沖進去,那還不是子女玉帛任我搬運享用?
隨著大西軍改編成為左路軍,逐漸向北向南展開,這場以天下人前途命運為賭注,以華夏大地為賭桌的賭局又一次的開局了。
和去年所不同的是,眼下這張賭桌上,不再是明清順西四家。坐在北方位置上的,仍舊是清軍統(tǒng)帥多爾袞。而坐在他對面的,則還是李守漢。只不過,原本李守漢面前的旗幟稍稍有了變化,原本打得明朝軍旗,雖然還在,但是尺寸小了許多。倒是宏武軍的軍旗大了不少,幾乎遮蓋了明軍旗號。而原本在兩側(cè)的順軍和西軍兩家,賭注和籌碼都移到了李守漢手中。
在這張桌子上,以長江為界,長江以南幾乎都在李守漢的雙臂控制之下,左面是長江上游,孫可望李定國等人的十個鎮(zhèn)兵馬在緩緩的北上南下,為他征戰(zhàn)四方。駐守漢中的阿濟格幾乎每三天就有緊急軍報六百里加急送到北京城。清軍原本制定的驅(qū)寇入滇,驅(qū)虎吞狼戰(zhàn)略煙消云散。大西軍和宏武軍兩家不但沒有大打出手,反而成了一家。原本有可能成為清軍前鋒的大西軍,掉過頭來把清軍的前鋒打得鼻青臉腫,順帶著,將四川境內(nèi)盤踞重慶的明軍總兵曾英,據(jù)有綦江的明將王祥,盤據(jù)黎雅的參將楊展,控制敘州(宜賓)的游擊馬應(yīng)試,盤踞在順慶地區(qū)(今南充一帶)的明舉人鄒簡臣,號稱是“與順慶豪杰倡義,建‘中興’赤幟于江滸,眾至十余萬,恢復(fù)順慶十余城”的打著明軍旗號大大小小十余股武裝力量收拾的叫苦不迭。川南地區(qū)漸次恢復(fù),成了梁國公府麾下的鐵桶江山。
至于說原本活動在川北和川東的搖黃十三家,大家本來都是士紳官員眼中的賊,自然是有很多的共同語言。李定國派人給他們送信,現(xiàn)在兩條路擺在他們面前,一是跟我西營一樣,投梁國公他老人家麾下,從此咱們就在他老人家麾下殺韃子,殺那些投了韃子的官家豪紳。而且咱們不再是賊。而另一條路,則是和咱們?yōu)槌鹱鲗Γ銈冇惺裁幢臼略蹅兦宄蹅冇惺裁词侄文銈円仓溃銈円怯X得能打得過咱們,那就只管和咱們開兵見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