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并相互轉(zhuǎn)告,謝謝!</p>查封是劉儒的工作,但秦干可能是被激怒了,比他更主動。
秦干并不古板,也會交際,來的路上就與荀貞相談甚歡,遇見有學(xué)識的士子,亦能坐而論道,然而說到底,他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他的原則就是:“秉公執(zhí)法”。
這與他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他的家世很普通,世代務(wù)農(nóng),能走到這一步,得到縣君的信任,引為心腹、任為賊曹,全靠他自己的努力。
他早年雄心壯志,認(rèn)為大丈夫應(yīng)當(dāng)五鼎食,為君王治天下,豈能埋首田壟,終為一老農(nóng)?因此不辭路遠(yuǎn),投到鄭玄門下,苦讀數(shù)年。鄭玄在馬融門下求學(xué)時,整整三年,連馬融的面都沒見著,卻依然曰夜誦習(xí),毫無倦怠。他也差不多,頗得其師“家風(fēng)”,曰夜攻讀,心無旁騖,最終得到了鄭玄的認(rèn)可和贊許。
學(xué)成歸來,以鄭玄門徒的身份被郡縣察舉,初為縣中書佐,從最底層干起,一步一個腳印,逐漸到今天的位置。因為他勤懇踏實、公正廉明,聽說縣君已有意拔擢他為主薄。
主薄者,掌管文書,類似秘書的角色,與縣廷諸椽吏相比,僅次功曹,但與縣令(長)的關(guān)系更為親近,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一個沒有背景的人,能走到這一步,殊為不易。
也因為此,因為他自家是由求學(xué)而才能入仕的,所以在南平里的時候,他提醒荀貞要“普及教化”、也因為此,因為他自家少年務(wù)農(nóng)時,親眼見鄉(xiāng)間輕俠的跋扈專威,所以會最恨閹豎、其次游俠,在先是謝武為許仲求情、繼而又看到諸多游俠少年齊聚許家后,會大發(fā)雷霆。
“此輩魚肉鄉(xiāng)里、驕橫跋扈,民苦之已久,今又群聚許家,難道是想對抗縣寺,殺官造反么?”前漢末年,東海呂母因其子被縣中枉殺,廣施恩澤,聚集輕俠,圍攻縣寺,盡殺官吏。本朝也出現(xiàn)過類似的事情,游俠犯法,縣吏前去抓捕,卻反被其朋黨擊殺出巷外。
雖有前車之鑒,秦干絲毫畏懼。他大步入院,呼喝道:“吾乃賊曹,奉令而來。許家人何在?”
他這一副無禮的姿態(tài),讓荀貞暗暗捏了一把汗,看了一眼站在院外的諸惡少年,忙也快步跟進(jìn),手放在了刀柄上,小聲對杜買、程偃說道:“多加小心!”
劉儒本不以為意,但在聽到諸少年因之而起的搔動后,不由面色微變。
謝武笑容滿面,對秦干說道:“秦君稍等,容下官將許母請出。”
屋門是關(guān)著的,不等謝武過去,“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少年扶著一個老婦從中走出。荀貞認(rèn)得,正是許季和許母兩人。
許季面容蒼白。許母雙眼紅腫,也許哭得太多,眼珠渾濁,這會兒由許季攙著胳膊,好像路都快走不成了,一副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昨天見她時,還沒覺得這么老。
他迎了上去,攙住許母的另一邊,輕聲說道:“二兄誤殺王屠,……。”
許母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亭君莫再隱瞞了。”一語未畢,老淚縱橫,涕淚橫流地說道,“老妾雖是鄉(xiāng)下人,也知‘殺人者死’。只是苦了俺的仲郎,……。都怪俺,都怪俺,為什么要告訴他被王屠辱罵呢?”
“爾即許母?”
許母顫顫巍巍地要下拜。
秦干雖耿直剛嚴(yán),但非為冷血,盡管惱怒許仲朋黨,但見她此時模樣,卻也不肯讓她下跪,說道:“詔令:‘七十歲以上的老者,入官寺不趨’。你雖尚未授杖,也不必拜了。”
——“授杖”,七十歲以上的老人會被授給一根鳩杖,是身份的象征,以示尊崇。
荀貞和許季將許母扶住,免了她的跪拜。秦干問許季:“爾為何人?”
“在下許季,許仲是在下兄長,拜見秦君。”
這次許季下拜,秦干就不攔了,問里長:“許仲尚未婚配?”
里長恭敬之極地答道:“是。”
沒有婚配,就無“妻、子”可封。秦干對劉儒說道:“劉君,請封其家產(chǎn)。”
劉儒擔(dān)憂院外少年,巴不得早點封完了事,當(dāng)即和謝武、里長去到屋內(nèi),逐一檢查、核實、確定。
秦干沒有摻和。他轉(zhuǎn)到院門處,負(fù)手雄立,蔑視院外諸人。諸少年觀其形容,自覺受了侮辱,一陣陣的搔亂,好幾個人握住了劍柄,但終究沒有人挑頭上前。
許家家徒四壁,家產(chǎn)不多,很快,劉儒等人核查完畢,出來說道:“許家計有:一宇二內(nèi),各有戶,床、榻等器具若干,院中桑樹一棵。”問謝武,“對么?”
謝武說道:“對、對。”問里長,“許家是否還有其它應(yīng)被封守而你們遺漏的,或者藏在別處、沒有進(jìn)行登記的?如果有,你要獲罪的!”
里長答道:“許家該封守的皆在此處,并無別物。”
劉儒說道:“那這些東西就移交給你兩人了。你兩人安排一下,找人輪流看守。等待縣中新的命令下來。”
謝武、里長齊聲應(yīng)是。
“封守”的整個過程便是這樣,等回去后,劉儒據(jù)此寫一份爰書,上交長官,工作就算完成了。他問秦干:“秦君,事已畢,可以走了么?”
“許仲仗勇力,勾結(jié)朋黨,擅作威福,鬧市賊殺,罔顧國法!殺人后又逃竄江湖,亡命山林,這種行為是需要嚴(yán)加懲處的!依照法令,需將其母扣押亭舍。”
劉儒、謝武、荀貞諸人都是一愣。
剛才在來的路上,秦干還反問謝武“誰說要牽連許仲的母親了”?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變卦了?荀貞轉(zhuǎn)顧院外一個個怒形於色的少年們,心中了然:“必是因此”。
謝武陪笑說道:“許母年高,……。”
“按照法令,七十以上觸犯律法,不是誣告、殺傷人的,不得系拘。她有七十歲么?”
“雖不到七十,但昨晚染恙,……。”
“恙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