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看不見,可卻想的出來。
朝曦身形消瘦高挑,比尋常女子高了許多,輕輕松松就能抱起他,說明身體強壯,有些武功底子,穿了衣裳顯瘦,脫了……身上必然是有些肌肉的。
沈斐莫名有些煩躁,拿了本書靜靜看了一會兒,心中情緒才有所收斂。
朝曦已經(jīng)洗完澡回來,頭發(fā)也洗了,隨便用塊方巾裹著,身上套了件干凈的衣裳,穿的隨意,衣襟大開。
這人與野獸生活久了,根本沒把自己當(dāng)成柔弱的女孩子,洗澡換衣裳等等需要避嫌的地方也像不知道似的,從來沒避過。
她接觸的人太少,不是山上的野獸,便是她的患者,需要對她坦露一些身體部位,所以她看別人,也如同看一本書似的,淡定異常,還能湊過去摸摸捏捏,絲毫沒有半點羞澀。
實在不像個女孩子。
“我洗好了,你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給你洗?!背財]起袖子,出去提水。
沈斐依言掀開被子,解開衣衿,從身上脫下來,他下半身不能動,只能脫上半身,里面沒穿衣物,撥開衣擺,整具身子便坦露無疑。
朝曦回來時瞧見他光著身子,也沒意外,習(xí)以為常一般,將長椅搬出來,被子抱去一邊,讓這人躺在躺椅上洗。
洗的過程非常順利,這人配合無比,朝曦看還有一點水,干脆將他頭發(fā)也洗了,一身清爽抱上床。
能明顯看出洗完澡的人心情很好,眼中閃著神采,朝曦知道他喜歡洗澡,沒想到這么喜歡,以后要是把他惹生氣了,抱出來洗一洗,說不定脾氣就沒了。
木制的躺椅濕了,最少一天一夜干不了,地上也盡是水,不能打地鋪,也睡不了躺椅,朝曦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吃完飯下山睡,第二,跟這人擠一張床。
如果是平時朝曦肯定下山,今個兒突然不想走,沈斐心情這么好,說不定可以做些什么,跟他拉進拉進關(guān)系。
朝曦將躺椅搬到院內(nèi)曬,屋里的地拖一下,因為這人身體虛弱,洗澡從來不在外頭,讓他在屋里洗,事后收拾起來麻煩,朝曦花了兩柱香的時間搞定,將床上的人往里頭搬搬,自己睡在床邊。
床不大,勉強夠兩個人睡,雖然沒有刻意接近,不過倆人還是離的很近,近到朝曦能清晰的聞到他身上那股子好聞的香味。
是用了無數(shù)材料研制而成,工藝極其復(fù)雜的澡豆香味,還有他身上本來的熏香味,混雜在一起,說不出到底什么味,反正好聞就是嘍。
朝曦難得睡的很香,飯菜蒸好的時候還沒醒,本來只打算小瞇一會兒,誰料躺下了就不想起來,迷迷糊糊感覺有人趴在她身上,帶著清香的涼發(fā)掃到她臉上,將她吵醒。
朝曦睜開眼瞧了瞧,沈斐撐在她身上,極力去夠抽屜鼻環(huán)上掛的鐵夾,他想靠這個把爐子下的吹風(fēng)口關(guān)上。
吹風(fēng)口一關(guān),火就會小,燒的沒那么快,可以多蒸些時間。
這人似乎不想打擾她睡覺,自己一個人費勁活動,那只白皙的手伸出,只指尖勉強碰到鐵夾,朝曦也伸出手,十分輕松的將鐵夾抽出來,遞給沈斐。
沈斐低頭看了一眼,又冷漠扭回來,拿了鐵夾去關(guān)吹風(fēng)口。
不是手接觸,沒那么靈活,這個簡單的動作他花了很長時間,以至于朝曦可以從下至上悠哉觀察他。
這人當(dāng)真得天獨厚,這個角度看他依舊好看的宛如水中月,鏡中花,說沒就沒的虛幻感覺。
謫仙一般,帶著仙氣。
啪!
卡在上頭的鐵板終于掉了下來,這人想將鐵夾掛回抽屜鼻環(huán)上,奈何碰到了跟剛剛一樣的問題,手不夠長,他只能壓低了身子,離朝曦很近很近,近到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朝曦從他手里奪過來,順手掛了回去,“以后這種活交給我吧?!?
她明明躺在床邊,離抽屜鼻環(huán)很近,離爐子更近,自己拿鐵夾將爐子吹風(fēng)口關(guān)起來便是,還非要接把手遞給沈斐,明顯是想看他因為不方便,來回在她身上蹭。
沈斐默不作聲,只將身子撐高了,重新躺回床里。
朝曦自覺無趣,起床去將飯菜端出來,鍋清掉,熬藥,拿來碗筷擺好,剛準(zhǔn)備叫這人吃飯,這人先開口說話。
“你最近……”他上下打量了朝曦一眼,“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被他看出來了?
朝曦不承認,“沒有,快冬天了,平安要冬眠,我要趕在下雪之前把它從五百斤喂到六百斤?!?
“其實沒必要躲著我?!鄙蜢衬请p眼點漆似墨,仿佛能將她看透一樣,直指她的內(nèi)心,“你不欠我的,我們是公平交易,我想活命,你……”
他沒說完,意思大家都懂。
朝曦想要他的身體,他知道,還特意這么說,簡直等于暗示。
告訴朝曦這是一場交易,她給這人治病,這人的身子便是她的,她可以隨意觀看,把玩,這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她該得到的報酬,沈斐該給的。
說白了就一個意思,以后她不用顧及這人的想法,想對他做什么,做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