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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一片肅然。
被全副武裝的甲士闖進(jìn)來,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但這一次更比上一次不同。上一次唐旭進(jìn)來時(shí),眾人更多是震驚,而這一次,卻人人升起一股寒意,從頭冷到腳。
要說人數(shù),這次進(jìn)來不過二十余人,比上一次還人數(shù)少些,更沒有那種氣勢洶洶,恨不得來挑場的蠻橫勁兒。但這些甲士進(jìn)場之后默默站立,如一尊尊黑金剛,無形的沉默透出如泰山壓頂般的壓力,如寒冰塞川般的寒意,令人不寒而栗。
為首的黑甲將軍站在央,面如泥塑,容貌平平無奇,但身上的氣勢,卻壓住了近在咫尺的唐旭,和高高在上的皇后。
馬云非臉色驟變,她知道眼前來的人是誰了,雖然并未見過,但是久仰大名,作為一方統(tǒng)帥,天底下有幾個(gè)人是絕對要知道的,這龍城就是其之一。簡直可以說,她從小是聽著龍城的名聲長起來的。
當(dāng)年龍城名聲之盛,幾乎可以止兒夜啼,這是更年輕一輩如孟帥他們不可想象的。即使這幾年龍城沒有那么鋒芒畢露,但當(dāng)年的威名如一道陰影深深地壓在馬云非心。尤其是知道了他屠盡東山營大軍的消息,她對于龍城的兇名再有體會。
然而她畢竟也是執(zhí)掌一方的節(jié)度使,縱有恐懼之情,也能壓制住不失態(tài),況且如今的情勢,不容她放松自己,要支持起場面來,何況她現(xiàn)在不是馬云非,而是大齊皇后唐羽初。
以別人的身份支持,她便覺得輕松不少,站起身來,道：“鎮(zhèn)國公,你來了?！?
龍城沉默了一陣,叉手道：“臣龍城見過皇后?！?
馬云非松了一口氣,雖然龍城沒行大禮,但也沒太出格,至少還知道上面做的是皇后,道：“鎮(zhèn)國公免禮——你何時(shí)進(jìn)的京？”
龍城回答道：“早上?！?
只兩個(gè)字的回答,雙方便難以為繼,龍城轉(zhuǎn)過頭,凝視唐旭道：“奸臣賊人在哪里？”
唐旭被他一看,也有些膽寒,但只是一閃而逝,他也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出來的,又不似馬云非年輕,龍城那些煞氣還嚇不住他,因此只是冷冷道：“亂臣賊？那邊有一個(gè),這里有一個(gè)。”
龍城目光一動,掃向姜期。姜期雖然虛弱,倒也不懼和他對視。龍城的目光沒在姜期身上多做停留,反而回來盯著唐旭,道：“你說哪個(gè)？”
唐旭道：“直闖禁宮,劍履上殿,甲胄不除,氣勢逼人,這樣還不是亂臣賊？”
馬云非忍不住想笑,唐旭這些話,原樣奉還自家,都不帶改一個(gè)字的。
龍城道：“剛剛外面那些是你的人？”
唐旭道：“我的……你？你什么意思？”他陡然想起了留在外面的八百甲士。
龍城似乎不喜多言,壓著嗓道：“外面那些兵”
唐旭喝道：“你把他們怎么樣了么？你的人留在外面對戰(zhàn)么？”他想起自己是放著大部隊(duì)在外面和侍衛(wèi)作戰(zhàn),自己帶著一批人闖進(jìn)來壓局面,登時(shí)想到龍城可能也是這么做的。心頭不由緊張,他的兵雖然是麾下精兵,但和龍城縱橫天下的無雙強(qiáng)兵比起來,真沒什么優(yōu)勢,況且龍城也是朝廷的人,可能和侍衛(wèi)一起聯(lián)手攻擊自己,那自己這邊豈不兇多吉少？
龍城道：“我外面沒人。”
唐旭松了口氣,正要說話,突然想到了另一層意思,驚道：“你說……沒人是什么意思？我的人都給……都給……”
龍城冷冷道：“亂臣賊,留他們何用？”
唐旭驚怒道：“你殺了他們？憑什么……不對,怎么做到的？”龍城不屑說謊,他說外面沒人,說明外面真的沒有額外的手下,可是自己外面有八百甲士
馬云非心里也是咯噔一下,道：“鎮(zhèn)國公,我記得陛下有旨,只許你帶二十人進(jìn)京。”
龍城道：“二十人足矣。”
唐旭怒極反笑,指著他道：“你說你二十人殺我八百精兵,你狂妄怎么……怎么可能？”說到最后,語氣漸低,顯然也有些膽寒。
龍城冷冷道：“你承認(rèn)外面反賊是你手下？”
唐旭心一凜,手按劍柄,道：“你要怎樣？”
龍城道：“逆賊——?dú)ⅰ睔⒆殖隹?倉地一聲,二十柄馬刀同時(shí)出鞘。二十刀只有一個(gè)聲音,整齊如一人。
唐旭也喝道：“龍城造反,殺——”一言未落,只見一團(tuán)黑云撲面而來,二十黑甲士持刀沖過,他早已拔劍在手,卻不管他人,劍尖所向,唯有龍城
龍城當(dāng)然也沖過來了,他多年領(lǐng)兵,從來身先士卒,這次也不例外,一把墨黑的長刀砍向唐旭。唐旭舉劍相迎。
刀劍相交,擦地一聲,一半劍刃落地。唐旭手竟只剩下斷劍,大駭之下,就地一滾,滾到了一邊。
唐旭心大恨,剛才刀劍相交,兩人心都有分較,龍城力量比自己大,可功力精純未必趕得上自己,這一碰誰勝誰敗還不可知。但龍城手的黑刀鋒利無匹,乃是一把寶刀,甚至可能加了封印,自己的寶劍也不是凡品,竟給一劍斬?cái)唷?
這一陣自己不是輸在本領(lǐng)上,不過是兵刃不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