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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官升三級()
在看了機床工作后,丁日昌自然聽明白了秦鎧的解釋,也就是說,這打磨同樣的大炮內(nèi)膛,這機械也能達到打磨鋼棒的效率,他點點頭,在車間了低頭轉(zhuǎn)了幾圈,秦鎧機床試制成功一時間自然讓他十分激動,不過想到數(shù)天前自己接到的回信,李中堂大人回信中向他列舉了種種困難,總之對于進一步加大馬尾船政的投入頗有困難。
不得不說這馬尾船廠的一個弊端,雖然馬尾這邊不斷的投產(chǎn)制造戰(zhàn)艦,不過每次造好的戰(zhàn)艦都被北洋水師率先挑選、無償征用,而進一步的生產(chǎn)資金也沒有追加,這造成了一個怪圈,生產(chǎn)越多則船廠的開支越大。
而朝廷額定的開支也就那么些,最近無數(shù)次的重申經(jīng)費,雖然李中堂和左大帥都頻頻上書,不過在朝廷那幫官僚看來,那位至高無上的老佛爺?shù)摹叭!焙蛨@子工程可比什么造船要緊的多。
丁日昌自然明白李中堂大人的難處,畢竟這馬尾船政是朝中另一位大佬左大帥創(chuàng)辦的,而李中堂在上海創(chuàng)辦的江南機器制造局也嗷嗷待哺,需要大量資金來運作。江南制造局生產(chǎn)的武器成本昂貴,作為曾經(jīng)的行政主管,丁日昌自然明白其中的貓膩。
江南制造局仿制的毛瑟11mm前膛步槍,作為中國第一支自制的步槍,這自然是一項創(chuàng)舉,但是由于原材料完全不能自己生產(chǎn),造成成本兩倍于國外,而且精度和質(zhì)量也不遠不如直接從德國購買的毛瑟槍,這也是反對洋務(wù)運動的保守派一直攻擊的重點。
他考慮了一會兒,轉(zhuǎn)頭叫過來秦鎧,帶著他走出來車間,來到外面一處小土坡上,后面的眾多官員自然明白秦鎧已經(jīng)得到了巡撫大人的重視,心中自然是嫉妒萬分,不過想到這制作機械的能耐,又不得不佩服秦鎧。
眾人見丁巡撫和秦鎧在土坡上聊了足足有一盞茶功夫,兩人才一前一后走了下來,丁日昌當即宣布,這機械磨床的試制成功他會立刻向朝廷稟告,凡是有功人員,都會論功行賞,這下從孫師爺?shù)綄W堂的沈唱和都心神領(lǐng)會,反正分到了自己該有的一份,自然滿意度很。
秦鎧恭送眾人之后,心中也十分的暢快,丁日昌確實是一位敦敦長者,他在土坡之上坦言了對磨床研制成功的高興,也把馬尾船政財務(wù)的困境說的很明白,畢竟要重新建造一座洋炮廠,需要一大筆經(jīng)費,不過他給予了自己兩個選擇。
一是由他親自向朝中李中堂推薦,到江南制造局的洋炮局擔任行政主管,這職務(wù)只比洋炮局最高級別的督辦低一級。另外一個選擇,就是在馬尾船政學堂擔任教官,考慮到他資歷尚淺,所以不能安排他擔任督辦或者行政主管的職務(wù),他希望秦鎧能在馬尾學堂培養(yǎng)一批有機械設(shè)計能力的學員。
秦鎧絲毫沒有猶豫,就選擇了第二個,十里洋行的上海,中國工業(yè)的孕育地,雖然那里有著更多的機會,但是同樣有著更錯綜復雜的勢力,對于孑然一身想在這時代奮斗的他,無疑是個困難重重的險地。
而顯然馬尾學堂這里有他需要的一些更重要的資源,作為這時代為數(shù)不多的現(xiàn)代教育體系,這里學堂畢業(yè)的學生算術(shù)能學到微積分的程度,而且能掌握英語或者法語的實際應(yīng)用,更重要的是具有相對較豐富的工業(yè)實踐能力,這即便是北洋武備學堂也不可能有的優(yōu)勢。
接下來的兩天,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發(fā)生了,首先是孫復樂呵呵的來拜訪他,這讓秦鎧十分不解,孫復放在后世,怎么也都算是省廳級干部,來拜訪自己,這實在是難以理解。
孫復已經(jīng)得到丁巡撫的暗示,會在官職上獲得一級的晉升,加上他對秦鎧的保舉,自然把秦鎧劃到自己人的行列。
看到秦鎧的意外表情,孫復倒也很直接,他笑著指了指端上茶水的孫翔說道:“秦鎧,黃把總沒跟你說吧,孫翔也是我侄子,我這也是二嫂之托來謝過你。我給你透個消息,你這次的功勞非同小可,丁大人親自向李中堂舉薦,一個七品的頂子肯定少不了的!”
“這可多虧了孫大人的照應(yīng)!”秦鎧自然要客套一番,不過這倒也是誠心之言,畢竟這次幸虧走了孫師爺?shù)拈T路。
看到秦鎧誠懇的表情,孫復點點頭,“秦鎧,這還是要靠你的真本事,這大清的官場現(xiàn)在都是捐官的多,有能耐的少,說實話,我也沒料到你有這番能耐,丁大人非??粗啬?,加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日后但有事情,盡可來找我!”
“那可多謝孫大人了!”秦鎧雖然吃不準這孫復的來意,不過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這話自然是沒錯了,而且看這老孫似乎頗有誠意,當下也客氣的以小輩自居,又厚顏無恥的吹捧打屁了一番。
孫師爺剛走,布政司大使沈唱和后腳就到了,看到這個九成日后就是自己上司的圓臉中胖子,秦鎧有些郁悶,自己和這中等胖子也就見過沒幾面,這廝跑來干啥。
“早上我看喜鵲飛來,就知道今日有貴客啊,沒想到是沈大人??!”秦鎧厚顏無恥的客套著,這話說得他自己也覺得自己也越來越厚黑了。
沈唱和臉上堆著一坨笑容,“秦兄弟,我老沈這番也是沾你的光啊,咱學堂可算出了個奇才了,我也是剛剛打聽到一個消息,特地來告訴你的!”
笑瞇瞇的圓臉盯著秦鎧,這聲“秦兄弟”,讓他汗毛差點就豎了起來,這胖子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這廝可是那種雁過拔毛的角色,從上回孫復帶秦鎧來上任就可見一斑。
“日后還要大人多多提攜了,”秦鎧本著中庸之道,這沈唱和能在這位置上坐著,想來有他的能耐和背景,他可不想隨意樹敵,自己畢竟是新來乍到,萬事小心為上。
“秦兄弟,這提攜二字,日后我老沈可就輪不上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老沈出面的,盡管來找我,這學堂里那我可都說了算的!”沈唱和笑瞇瞇的客套著。
秦鎧聽了卻怎么都有些不對味,聽孫復的意思,自己應(yīng)該是個七品的官銜,而沈唱和話中有話,似乎自己跟他是平級的意思,卻不知道這廝身后有些什么背景,消息比孫復還靈通,而且他很明白的在和自己拉近乎,但言語之中還有些立威之意。
他略作考慮就打算好了,暫且不去理會此人,就算給他一些好處也無妨,先站穩(wěn)腳跟,自己選擇這里,看中的就是這里龐大的工業(yè)基礎(chǔ),這可是需要時間才能做到的,就算自己有跨時代的信息也無濟于事的,等到自己腳跟站穩(wěn)了,在來處理這里礙手礙腳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