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庭風(fēng)這話說的長顏可不高興了,卻是笑吟吟的:“我兒這話好生無禮,輕而易舉置生母于苛責(zé)之境地?!?
“我兒已將近而立之年了,不是什么小孩子了。有妻有兒有女,一場(chǎng)邂逅便全然不顧了。忤逆母親,苛待發(fā)妻,漠視兒女,只為你旁邊這女孩。”
“老身可未曾罵過楚姑娘一句,羞辱不羞辱楚姑娘,得看你選什么呀!你不是很愛她嗎?為了她一切都可以舍棄嗎?拋妻棄子算什么,這天下的好事都想讓你占了,哪怕你是我兒子,也不行。”
“兒啊,若不想楚姑娘被羞辱,就放棄這爵位?!?
長顏似笑非笑看向楚西荷:“楚姑娘,老身今日便把話放在這里,我兒娶你為正妻就得放棄爵位,否則你只能為外室。有的羞辱是不中用的男人給的,有的羞辱是自己趕著上的?!?
楚西荷咬咬唇:“老王妃未免小瞧了我,我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
長顏和顏悅色著,不怒自威:“老身不喜歡你,楚姑娘是什么樣的女子,老身何必管。這烈日當(dāng)空,未婚男女,撐著傘,你儂我儂。我兒不是決定以跪相逼讓老身讓路,這就是你的態(tài)度真心?你的態(tài)度真心只配這兩種選擇?!?
冷若霜偷偷瞄一眼,又偷偷瞄一眼。靜靜的待在一旁,按捺住心里的痛快。
長顏手里拿著一柄龍頭拐杖,又捏了捏。
楚西荷臉色很不好,要不是因?yàn)檫@老女人是庭風(fēng)的母親,她怎么會(huì)這么客氣。
蕭庭風(fēng)還想說什么,長顏也不想聽,揮手打斷他即將吐出來的話:“行了行了,兒,老身知曉你與楚姑娘情深似海,矢志不渝,愛她怎么能什么都不付出呢?!?
“區(qū)區(qū)爵位難道還比不上驚才艷艷的楚姑娘?兒啊,難不成在你心里爵位比楚姑娘更重要?”
瞧著蕭庭風(fēng)這一臉郁悶,楚西荷又兩眼期待的看著他的樣子,長顏幽幽道:“兒,看來,你已經(jīng)做出選擇了。”
蕭庭風(fēng)著急一磕頭:“求母親成全!”
長顏是真不喜歡這裝傻的人:“兒,一還是二,不然為娘可要認(rèn)為你選二了?!?
蕭庭風(fēng):“母親何苦逼我?要將汝陽王府的臉面置于何地?”
天陰沉了下來,轟然一聲雷鳴。
長顏冷掃一眼:“我兒早把王府臉面丟盡了,竟還有臉面提這?”
冷若霜面上不露,心里挺高興的,看天色似乎要下雨了,冷若霜低聲吩咐丫鬟去取傘,備湯婆子,披風(fēng)等物什。
楚西荷低頭瞧著跪著的蕭庭風(fēng)。
他生的俊俏,猶如水墨畫卷中潑墨而成的山水,自帶儒雅氣質(zhì)。
他看向自己時(shí),滿眼都是自己。
從未有一個(gè)男人,滿眼都是她。
他寧愿放棄一切,摒棄所有,也要給她一個(gè)名分,即便這為世俗不容!
長顏決定激一激便宜兒子:“楚姑娘,你瞧,你在我兒心里比不上這空有名頭的爵位。”
怎么能把矛盾集中在一老婦人身上!
自己矛盾自己解決!
天愈發(fā)的黑了,似是夜幕降臨。
楚西荷蹲下,抱住蕭庭風(fēng):“庭風(fēng),你已經(jīng)付出很多了,別再失去了爵位。阿荷遇見你,是這輩子最幸運(yùn)的事情?!?
天公作美。
雨恰到好處的落了下來。
冷若霜趕緊拿過傘,小跑過來給長顏撐上,低聲關(guān)懷:“母親,當(dāng)心著涼?!?
雨絲涼涼的,打在人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