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市位于碧波江畔。每至春日,整座城仿佛籠罩在微涼的水汽里,潮濕而清新。
在這個最普通不過的陰天,市警察局里,卻有一絲不同尋常的躁動。
因為刑警大隊來了兩個年輕的見習女警。
這本來不是什么大事。然而兩個女孩在辦公室里坐了一會兒,就引來不少警員在門外探頭。
因為她們看起來很特別。
年輕刑警趙寒,是這次的實習聯(lián)絡人。此刻,他也跟其他同僚一樣,看著面前的兩個女孩,有點愣。
一個很美,一個很怪。
坐在左邊的叫姚檬,公安大學犯罪心理學研究生。長大眼,穿著簡單的白襯衣牛仔褲,也像青春雜志上走出來的模特。她的簡歷上還有一大堆榮譽:級獎學金、優(yōu)秀學生干部、校電視臺明星主播、演講比賽十佳選手
趙寒預感,她會毫無懸念的成為霖市新的警花。
而另一個叫許詡的
從簡歷看,許詡的成績很出色,年年穩(wěn)居全院第一。
可趙寒很懷疑,她是怎么考上警校的。她有一米六嗎那么瘦小一個,即使端坐在椅子里,也像個未成年少女。而且皮膚蒼白得沒有血色,五官也長得很“輕描淡寫”。乍一眼望去,像對了,像美劇里的吸血小僵尸。可她偏偏穿了非常正式的黑色長風衣,衣服的下擺都到了腳踝,跟稚嫩的長相一點都不搭,令她看起來有點怪,又有點可笑。
還有她的名字,許詡,是念xuxu吧
噓噓
趙寒有點想笑,但他一向是個靦腆厚道的年輕人。于是保持溫和的表情,把目光從許詡身上移開。
剛要說話,許詡卻抬頭望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趙寒微微有點愣。
之前聊了幾分鐘,大多數(shù)時候是姚檬跟他在說話,許詡一直沉默著,甚至好像沒有正眼瞧過他這位前輩。
可現(xiàn)在他才覺,她的瞳仁特別的黑,黑得有點滲人,眼神非常平靜,不卑不亢。
那感覺仿佛她已經(jīng)洞悉了他的想法,他心中對她的評判。
然而一轉(zhuǎn)眼,她又微垂著頭,還是那副蒼白懨懨的樣子。
趙寒輕咳一聲:“季隊這幾天請假不在,等他回來后,會確定你們倆的見習老師。”
姚檬眼睛一亮:“是整個大西南區(qū),破案率最高的季白前輩”
趙寒笑著點頭。
“他會是我們的老師嗎”許詡忽然插嘴,她連聲音都是弱弱的細細的。
趙寒:“這個要季隊回來定。”
年輕女警們私下有個說法季白看起來溫文爾雅,可相處久了才知道,他人長得有多帥,心腸就有多硬,無論是對罪犯,還是對心儀他的女性。
所以,盡管局長口頭交代過,要讓這兩位高材生,跟著刑警隊副大隊長季白,和另一位資深警察實習。但趙寒了解季白的性格,他怎么可能有耐心帶見習生還是柔弱的女見習生
“我是你們的實習聯(lián)絡人,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趙寒說,“這是一份實習須知。”
兩人接過,都看得很專心,眉宇間的書卷氣倒是同樣的明顯。趙寒等了一會兒,見她們沒有疑問,就好奇的問:“聊句題外話,你們是學這個的,覺得心理分析在破案中用處大嗎”
他話音剛落,姚檬就答了:“我覺得有用啊。不過我們只掌握些理論,實際運用還差得遠呢。所以今后還要多多請教趙警官你。到時候別嫌麻煩。”
趙寒頓時笑了:“別客氣,咱們互相學習。”
他又看向許詡,可她只淡淡點頭:“我同意。”
然后就閉嘴了,好像不愿多講一句廢話。
趙寒有些無奈,暗想這姑娘還真不會來事兒,今后工作中只怕會碰壁。
一旁的姚檬還是微笑著,像是已經(jīng)習慣了許詡的冷漠,只是望向趙寒的目光,透出些無奈的歉意。
不過趙寒也沒太在意,半開玩笑說:“你們分析分析我,看說得準不準”
普通人總是把心理分析,看成跟算命一樣玄乎的東西,這位性格略為雞婆的年輕警官,也不能例外。
姚檬眨了眨眼:“趙哥,這是個考題嗎”
“就當是你們見習期間的第一個考題。”
隊里其他人都開會或者外出了,只有他們?nèi)齻€。午后蜜色的陽光從窗戶射進來,辦公室里明亮又空曠。
趙寒被她倆上上下下打量著,不禁有些局促。
許詡的目光先回到他臉上,清清冷冷的。趙寒以為她要開口了,誰知她依舊沉默著,只將手搭上了膝蓋,仿佛習慣性的、輕輕的一下下敲著。
小小的個子,卻做著大男人的動作。且那手指格外纖細蒼白,仿佛隨時會斷掉,讓趙寒有點說不出的不舒服。
過了一會兒,姚檬的視線也回到他臉上,躍躍欲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