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館廳里靜悄悄的,光線黯淡。
一夜之間,恍如隔世。
那些燈管沒有再亂閃,電腦全黑著屏,什么動靜也沒有。
謝槿知定了定神,刷門卡走了進去。
首先看到的,是機房里,主機安靜矗立著。只有幾顆cpu指示紅燈,平穩(wěn)閃爍??雌饋砗苷?。而不遠處,那幾臺昨晚發(fā)了瘋的機器,此刻整齊擺放在墻角。
槿知靜靜看了它們幾秒鐘,走過去。
她分明記得,昨晚應寒時手持匕首,將每臺機器頂端的液晶控制面板,都刺了個對穿??纱丝?,它們竟然完好無損。
這是怎么回事
但她很快發(fā)現(xiàn)了端倪。
以前的液晶面板,用了幾年,已有不少磨損和刮痕??涩F(xiàn)在她看到的,光潔如新,沒有半點損傷。
那就只有一個合理解釋
面板被人全部換過了。
她又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明知希望渺茫,還是揚聲喊道:“應寒時”
空蕩蕩的,無人回應。
他走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
半個晚上的時間,他不僅“殺死”了它,還送她回家,甚至還順手將她家打掃干凈。又將整個館廳恢復原樣,令這里看起來就像什么也沒發(fā)生。
還有,莊沖呢
她轉頭,望著前方的那間小儲物室。那里的門半掩著,沒有開燈。昨天被砸破的窗玻璃,自然也被換上了塊新的。
應寒時待人那么細致溫柔,也許他把莊沖也送回家了
這么想著,她走過去,輕輕推開門。這一看,卻吃了一驚。地上躺著個人,不是莊沖是誰瞧那趴地的姿態(tài),竟跟昨天被砸暈時一模一樣。
應寒時沒管他啊這個念頭快速閃過腦海,她立刻蹲下,輕輕推他:“莊沖莊沖”
莊沖紋絲不動。他的額頭上還有干涸的血漬,隱隱可見到小小的傷口。好在傷勢看起來不重。他的呼吸均勻悠長,還帶著一點鼻音。
睡著了
槿知放下心來,伸手抓住他細白的臉皮,往旁邊一扯。
莊沖立刻疼醒了。
他倏地睜開眼看著她,眼睛里全是迷茫。然后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手捂著額頭,皺眉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天亮了”
槿知沒有馬上回答。她轉頭,望著身后的館廳。新的陽光已經(jīng)從窗戶照進來,一切寂靜而明亮。
這天傍晚時分,謝槿知、莊沖和冉妤三人,被老館長從辦公室里轟了出來。
“館長,請再認真地調查一次”謝槿知神色懇切,難得地開口求他。
莊沖人高馬大地站在她身后。
冉妤也趁勢挽著館長的胳膊,撒嬌:“領導,我們真的是有了調查有了發(fā)現(xiàn),才來找你的你這么好的領導,怎么會不調查清楚就下結論呢”
可這回館長不買賬了,生氣地甩開她的手,臉色沉下來:“不調查清楚你們早上反映有黑客有病毒,說得神乎其神,我立刻打電話給老同學,把江城大學最好的計算機專家請來了。結果人家怎么說不可能系統(tǒng)里找不到任何病毒痕跡,不可能有人入侵過。而你們說的,計算機有了自主意識攻擊人以我國甚至美國現(xiàn)在的科技水平,也更加不可能實現(xiàn)。現(xiàn)在還要我怎么調查除非鬧鬼了”
槿知:“可是館長”
結果館長轉頭就瞪著她:“槿知你平時是最穩(wěn)重的,怎么也跟著他們兩個瞎胡鬧什么都不用說了,今天回去,一人寫份3000字的檢討,明天早上交給我。以后這種事,再也不要跟我提了”
說完,館長就走回辦公室,“哐當”一聲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