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眼睛一亮,卻沒有馬上上前,而是掃一眼空蕩蕩的飛機艙,笑笑:“你一個人過來的”
“是?!睉畷r答,“與陛下交手,帶再多的幫手,不過是讓他們徒勞送死,我不會帶。陛下,我自知不敵。陛下的謀略手段,星流也不敢小覷。新文明一事,我的確心有不甘,但亦很清楚,已無力阻止。星流雖然行事執(zhí)拗,但還不至于飛蛾撲火以卵擊石。而經(jīng)歷了曜日墜落和牢獄生活,我也漸漸明白,這世上的人和事,本就不是一人之力能夠改變的?,F(xiàn)在,我只求能與槿知平安離去。陛下雖然與我有過一戰(zhàn),但陛下是帝君,從來一言九鼎。這一次,也希望陛下能夠遵守承諾,得到晶片和基因庫后,放我們離開?!?
林怔了一下,笑了,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他首先仔細看了看那基因箱,的確是他丟失的那一個,驗明無誤。箱子里數(shù)千份基因也顯示活性。他又看了眼晶片盒子,對應寒時說:“打開?!?
應寒時松開謝槿知的手:“先去飛機上等我?!敝x槿知點了點頭,看著他的眼睛,他微微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謝槿知爬上飛機,扣好安全帶坐好,等著他上來。應寒時打開了盒子,林看著里面潔白無瑕的三塊晶片,有淡淡的無法替代偽裝的熒光。林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接過了盒子。
“你們走吧?!绷诸^也不抬,淡淡地說。
應寒時轉身就上了飛機。冉妤望著他和謝槿知的身影,釋然地嘆了口氣。
應寒時一上來,謝槿知就看著他。他的臉色變得清冷,動作敏捷地關閉艙門、啟動引擎,戰(zhàn)機一個拔高,就直直沖上天空。
“馬上離開?!彼吐曊f。謝槿知聽得心頭一跳。
地面上,冉妤和林還站在原處。冉妤望著升上高空正在遠去的戰(zhàn)機,又望著林,心頭一松。她想:結束了嗎終于還是有驚無險,誰都沒有再受傷,這樣就太好了。她望著林的背影,甚至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盡管他在做壞事,脅迫了她的朋友,可就像他說過的,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他在做著孤獨的惡人,她卻覺得有些心疼。
他還要強迫她,陪他去那個荒蕪遙遠的新行星。
“木頭你接下來想怎么樣”她悶悶地問。誰知話音未落,就見他抬起頭,嘴角有冷淡的笑,然后長臂一揮,藍色的光刃,如同驟然在半空中綻放的湖水,向應寒時他們的戰(zhàn)機襲去。
“你干什么”冉妤嚇了一大跳,抓住他的胳膊,可她哪里阻止得了他,反而被他反手箍在懷里不能動,眼睜睜看著那藍刃追上了戰(zhàn)機末梢。電光火石間,戰(zhàn)機一個靈巧的側翻滑翔,堪堪避開。光刃劈在一面山峰上,瞬間爆出火石般的光芒。然而這里還是古鎮(zhèn)近郊,山高林深,戰(zhàn)機在其中的飛翔十分受限,轉眼間,林手里的第二、第三個光刃已丟了出去。而第三個光刃的邊緣,終于撞上了戰(zhàn)機側翼,空中傳來發(fā)動機驟然熄火的聲音,冉妤只能呆呆看著那戰(zhàn)機失去方向和平衡,冒著青煙和火光,朝一側懸崖直直墜落下去,瞬間不見蹤跡。
冉妤看得心中大駭,悲憤不已,轉身就抓住林胸口的襯衫:“你干什么他們不是把東西都給你了嗎為什么還要害他們你說話不算話,你還是皇帝小人”
林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再亂動,冷冷道:“男人兵不厭詐,難道星流的話就能全信”
冉妤眼睛濕了,聞言一呆:“什么意思難道他給你的晶片是假的”
林淡道:“是真的?!彼哪抗饴湓谒麄儔嬄涞膽已绿?,嘴角浮現(xiàn)似有似無的笑:“星流的話,也有幾分道理。但我總覺得,他有所圖謀。”
戰(zhàn)機急速旋轉墜落。
謝槿知只覺得天旋地轉,難受不已。風從破損的窗戶呼呼吹進來,機艙里的一切東西都在亂撞亂跳。
一片混亂中,她卻感覺到應寒時緊緊握住她的手。她心頭一酸,卻又有股坦蕩激蕩的氣息,在胸懷里滾動。劇烈的顫抖中,應寒時的臉也是模糊不清的。
謝槿知說:“我們是要死在一起了嗎”
他重傷在身,別說戰(zhàn)斗,只怕躍動都困難。而她剛剛試了兩次,都跳躍不了。他們兩個都太虛弱了,難道真的就要被林這么一個光刃拍死,死于墜機嗎
應寒時的手指卻更緊了些。一片嘈雜聲中,他的聲音卻是清朗篤定的:“小知,我怎么會讓你死”謝槿知一愣,這時卻聽到他又說道:“拉緊我的手?!薄班拧?
話音未落,她陡然感覺到安全帶自動彈開,一股大力朝后背撞上來,頂艙“刷”一聲打開,兩人已彈了出去。“啊”謝槿知一聲驚呼,驟然看到四周急速下墜的懸崖峭壁。應寒時的反應依然很快,在空中一個轉身,就把她抱進了懷里。
兩人一起高速墜落著。
這懸崖足足有幾百米高,可謝槿知清楚記得,小鎮(zhèn)外的山崖下,是激流滾滾的河水,一旦落下,頃刻間只怕頭破血流,被河水卷走。她把心一橫,剛想再試一次跳躍,卻感覺到應寒時在空中,把頭埋在了她的肩窩里:“不必跳躍,這在我的計劃中?!?
謝槿知一愣,看一眼周圍兇險的景象,伸手將他抱得更緊:“哦”
瞬間兩人已跌至谷底,遠遠的,謝槿知就看到底下不是印象中的渾濁江水,而是暗綠的茸茸的一片。她一怔,轉眼間更近了,她看清了,早忘了害怕驚懼,看清那是一大片厚厚的落葉和草地。
應寒時抱著她撞了上去。
深深撞進了柔軟的草堆里,兩個人完全被埋了起來,耳邊全是草葉擠壓清脆的聲響。
終于,停了下來。
草堆里暗極了,謝槿知趴在應寒時的懷中,他的手臂握著她的腰。她全身完全沒受什么傷,慢慢爬起來,撥開他臉上的樹葉,直直地、卻又歡喜的盯著他:“怎么會這樣這里怎么會有草”
應寒時手撐著地面坐起來,慢慢笑了:“因為我們在虛擬空間里?!?
謝槿知倏地睜大眼睛。
應寒時拉著她,從草堆里爬起來。謝槿知依舊愣愣地看著他,她有點懵了。最后,她徑直問:“從什么時候開始”
“從我敲門前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昨天的慰問和關懷,么么噠好暖。不過我昨天搞錯狀況了,小女還不是手足口,而是早期癥狀,就是手上還沒有。具體不多說了,反正跟我一樣的少婦,一聽就明白了,要折騰個幾天,希望能早點好吧。 然后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冉妤和林的故事,如果想看的話,完結后可以寫一寫番外,其實也就是失憶大灰狼強取豪奪小白兔的狗血故事,很激烈很沒節(jié)操的那種噗。這幾天我其實都會盡量更新,但是不能100保證說準能更,望大家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