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愉快地笑起來：“趙總，我。李四。”
幾聲輕響，一聲悶響，似有什么東西掉在地上。
李云心耐心等他一會兒，說：“趙總貴人多忘事子彈不是在下面那個抽屜里面嗎。”
隨后他推開門走進去。
屋子里的男人立即抬手舉起槍：“你是誰”
隨后眼睛瞪起來，嘴唇開始發(fā)顫：“你怎你是”
爆鳴在室內(nèi)回蕩，他開了槍。或許并非本意，僅是因為手抖得太厲害了。但他一口氣打完了全部子彈，直到手槍發(fā)出咔咔的聲音，還在扣扳機。
李云心關(guān)了門，子彈從他身上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芈湎隆⒌粼诘厣稀?
辦公桌前的男人喉嚨咯咯作響，先看自己手里的槍。然后將槍一把甩下，伸手去桌下摸別的東西。可就在一瞬間之后在他的視線離開李云心身體的那么一瞬間之后他發(fā)現(xiàn)本在門前的人出現(xiàn)在他身邊了。
無形的力量攝住他的身子，他的動作定格。他的腦袋里對眼下這種狀況沒有任何的心理準(zhǔn)備，也找不到任何解釋。但他沒有覺得自己在做夢他清醒地知道，這一切不是夢
四天前被他殺死的這個人又活生生出現(xiàn)在他眼前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臉上緊繃的肌肉也松弛。
他聽到李云心溫和地說：“聽完我的話之后，你會走出這棟大廈。不和任何人聯(lián)絡(luò)，一路走到市公安局。然后你隨便找到一個什么人坦白一切包括你怎么發(fā)家，手上有幾條人命，手底下有誰，又和哪些人有關(guān)系。到最后你會痛哭流涕，說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因為你想為構(gòu)建和諧社會出一份力。”
他拍拍這男人的肩膀：“我會幫你個忙，叫沒人能殺掉你滅口。等這些事情塵埃落定哪怕在一年兩年或者三四年之后你會在牢房，把自己溺死在馬桶里。”
“好了趙總，去吧。”
于是這男人起了身。他的臉上與李云心一樣，浮現(xiàn)出愉悅的笑容。從容地為自己裝上假腿、穿上衣服。打開門、又關(guān)了門。
李云心坐在辦公桌上，四下看看，也出了門。
十一點零五分的時候，路上的行人仍不算稀少。街邊一家小小的奶茶店沒有關(guān)張，袁曉鹿站在開放式的柜臺邊等她的奶茶。夜晚有些寒意了，她掖一掖自己薄圍巾，繼續(xù)盯著手機看。
一個男人也走過來。她沒抬頭，讓了讓。
隨后聽到那男人說：“啊，袁小姐，幾年不見了。真巧。”
她愣了一會兒。用兩秒鐘的功夫才將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看到那張藏在內(nèi)心某處的臉。
“你”她呆呆地看他，“你”
“我搬去了別的地方。”他微笑著說，“回來看一看。”
他的聲音像從前一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