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輛各插一支黃旗上寫“獻賀太師生辰綱”、各有一名背弓拿刀廂禁軍和兩名手持刀棒軍鍵監(jiān)押著的太平大車從遠處駛來。
在車隊最前方有一名手持樸刀的軍漢開路。
車隊正行駛之間,前面迎著一個土岡子。
看這岡子時,但見:
頂上萬株綠樹,根頭一派黃沙。嵯峨渾似老龍形,險峻但聞風雨響。山邊茅草,亂絲絲攢遍地刀槍;滿地石頭,磣可可睡兩行虎豹。休道西川蜀道險,須知此是太行山。
軍漢提醒道:“此地叫做黃泥岡,素有剪徑的強人出沒,爾等各自戒”
還沒等軍漢將“備”說出口,看不見的地下突然躧了三條絆腳索將車隊攔下
緊接著,李衍就率領一都一百梁山軍沖了出來
為首的軍漢趕緊組織廂禁軍和軍鍵結陣迎敵
眼見廂禁軍準備張弓搭箭,李衍猛得一甩手將他手上的混鐵盤龍棍扔了出去
三米多長的混鐵盤龍棍,一離開李衍的手,就帶著風聲呼嘯著絞向一眾廂禁軍
見混鐵盤龍棍的聲勢如此恐怖,那些廂禁軍逃命都來不及,哪還敢張弓射箭
一個短命鬼躲避不及時,腦袋被棍梢掃中,“砰”的一聲,腦漿迸裂,就像西瓜被大鐵錘砸過一般
這一幕太有震撼性了,以至于有些被嚇破膽的押運人員跟沒頭蒼蠅一般亂竄,軍漢剛剛匆忙組織起來的戰(zhàn)陣頃刻之間瓦解
只有軍漢在慌忙之中射出一箭,正中李衍身側一個名叫郝立的梁山士卒的臉上
郝立應聲而倒,眼見是活不成了,提醒著李衍,這是真正的戰(zhàn)場,不是演習,真是會死人的
很快,兩方就短兵相接
梁山軍士卒嚴格按照李衍的教導,絕不單對單,全都自發(fā)的組成三人小隊配合殺敵
因此,盡管梁山軍的個人武藝不如押運人員,但仍在不斷的收割著押運人員的性命
讓李衍沒想到的是,押運生辰綱的士卒中,著實有幾個兇悍之人,尤其是軍漢,剛一短兵相接,就戳死了一個叫李六的梁山士卒,嚇得李六身邊的項春和趙年撒腿就跑
軍漢在跑得稍慢一些的項春背上砍了一刀,隨即就直奔李衍而來
混鐵盤龍棍不在手上的李衍,只能用腰刀跟軍漢廝殺
只兩回合,軍漢就一刀劃中了李衍的胳膊,疼得李衍呲牙咧嘴
就在這時,杜遷帶著埋伏好的兩都梁山軍從車隊后面殺出
一些怕死的押運人員紛紛趴在地上乞命
軍漢大急,徑直向李衍撲來,想要擒下李衍改變戰(zhàn)局
狹路相逢勇者勝,戰(zhàn)場上,越是怕死,死得越快
所以,明知不敵,李衍還是將腰刀猛得擲向軍漢,隨即迎著軍漢撲去
李衍的運氣不錯,軍漢選擇用撲刀先將腰刀拔開,沒選則在第一時間砍他,結果被他成功近身
如此一來,軍漢可就失去了唯一的一個斬殺李衍的機會
耳清目明的李衍,一把抓住軍漢撲刀的刀柄,隨即蠻橫的將樸刀從軍漢手中奪下扔出去十幾丈遠,然后干凈利索的擰斷了難以置信到目瞪口呆的軍漢的脖子
見李衍斬首,梁山將士氣高漲,一邊繼續(xù)砍殺那些還在抵抗的廂禁軍和軍鍵、一邊集體大喊:
“伏地者不死”
“伏地者不死”
“伏地者不死”
“”
胳膊上纏著土黃色繃帶的李衍,在杜遷、宋萬、朱貴等好漢的簇擁下走進了聚義廳。
宋萬道:“那軍漢好生厲害,哥哥一個不察,竟被他砍傷了”
杜遷撇嘴道:“有個俅用,還不是被哥哥擰斷了脖子”
朱貴替李衍找借口道:“寨主若不是擲出他的混鐵盤龍棍阻止那些準備暗箭傷人的賊鳥沒有趁手兵器,定能一棍就將那廝砸扁”
深知自己兵器功夫到底有多差的李衍清楚這刀自己挨得不冤
但李衍并沒有將這話說出來,因為他如果是戰(zhàn)無不勝的,有利于他的統(tǒng)治,也能提升梁山軍的士氣。
李衍知道,自己該學一學兵器了,同時,如非必要,盡量別親自出手。
焚起一爐香,李衍坐到了寨主之位,王倫和杜遷坐到了李衍的左手邊,宋萬坐到了李衍的右手邊,一眾頭目也都找到了各自的位置坐好。
眾人坐定,李衍朗聲道:“大家聚義在水泊梁山為得是替天行道,梁中書搜刮十萬貫不義之財收買金珠、寶貝、玩器等物送上東京與他丈人蔡太師慶生辰,我等取之順應天意,今大事已成,當論功行賞”
見李衍直接就說他們最關心的,一眾好漢無不面帶喜色,有的甚至直接憨笑道:“還是寨主懂俺們”
向下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
等聚義廳靜下來,李衍道:“郝立、李六的家人何在”
聽見李衍喊他們,郝立和李六的家人哭哭啼啼的站起來
他們的哭泣聲,沖淡了一些聚義廳內的喜慶
李衍語氣沉重道:“郝立和李六作戰(zhàn)勇敢,有進無退,乃山我梁山軍人的典范今他二人不幸壯烈犧牲,成為我梁山泊第一批烈士,悲乎哀哉論功行賞之前,我先頒布一個新規(guī)定,凡烈士,陣亡皆給一百貫做為撫恤金,凡烈士的父母,均由山寨養(yǎng)老送終,凡烈士的家屬如不改嫁,也會定期領取一份功銀,凡烈士的子女,山寨都會將其撫養(yǎng)到十八歲,山寨但有提拔,烈士的子女優(yōu)先考慮,凡山寨有任何善舉,都優(yōu)先烈士的老小”
北宋末年金銀比值維持在一兩黃金大于或等于十兩白銀水平,本書按一比十計,白銀銅錢比值為一兩約等于一貫,本書按一比一計,北宋官定一貫銅錢為七百七十文,本書亦按此數(shù)計,不過銅錢多有成色之別,具體情況視情節(jié)而定,此時一貫大約相當于后世的三百元,隨著戰(zhàn)爭的到來,錢將大大貶值,到了靖康之恥之后,一貫大約也就相當于后世百二十元。
一百貫的撫恤金大概相當于后世的三萬元,隨著戰(zhàn)爭的到來,這撫恤金自然而然的變成了一萬元左右。
其實,即便是這樣,撫恤金仍是一筆不小的壓力。
可李衍不得不為之,如果連這點保證都沒有,誰能鐵了心跟你干殺頭的買賣
而且,北宋財政收入峰值為一點六億貫,金國財政收入峰值約三億貫,相當一段時間超過兩億貫,當然這其中有宋朝歲幣的功勞。
往最多了說,就算死一千萬人打下天下,那也只不過是金國三四年的財政,更何況能死那么多人嗎十分之一都不少了。
也就是說,北宋一年的財政就足夠撫恤用的了。
靖康之恥,金國從北宋擄走的那些金銀珠寶怕是撫恤一億人都足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