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睡了多久”
“三天?!?
“原來過去這么久了么”
任平生還以為,他只是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夢,夢見小時候與娘親在院子里躲迷藏,娘親忽然不見了,然后他一回頭,就看見王府里滿地的鮮血和尸體。
藏鋒長老問他:“你還記得,那天發(fā)生什么了嗎”
任平生搖了搖頭。
“走火入魔?!?
藏鋒長老說出這四個字時,臉上神情變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嚴厲:“你差點走火入魔,你知不知道”
任平生仍然眼神迷茫,原來這就是,父親以前說的走火入魔么。
“你知道,什么是魔嗎”藏鋒長老又問。
任平生仍然搖頭。
“唉,罷了”
藏鋒長老搖頭一嘆,心想他一個小小少年,如今才來內(nèi)宗半年,又怎知魔啊,仙啊這些呢過了許久,才又問道:“平生,你家住哪里”
玄門不問出身,以往藏鋒長老也沒有仔細去問過,反正都是從玄朝各地來的弟子,直到這次的事情發(fā)生,他才開始懷疑少年的身世。
家住哪里,我還有家嗎
任平生心中這樣問自己,他是玄朝瑾王的世子,可在兩年前,寧王構(gòu)陷他父親密謀造反,將他任家滿門抄斬,那晚寧王手下的八個魔頭“蒼山八宿”殺來,父親重傷下拼死將他送了出來,讓何伯帶著他一路從北荒逃到七玄宗,在這里,沒有人知曉他的身世,也沒人知道瑾王的世子就叫任平生。
“玄都城外,一個小鎮(zhèn)?!彼罱K,如是說道。
“那你的劍法,是誰教你的”藏鋒長老接著問。
“是小時候,父親父親教的。”任平生聲音一哽,差點掉下淚來。
藏鋒長老凝思不語,心想如今江湖之上,雖各派武學百花齊放,可若是尋常武林世家,又怎會那樣高深的劍法這少年絕非尋常世家子弟,過了一會兒,又問道:“那父母還在嗎”
整個房間,一下安靜了,只有窗戶邊,那香爐里陣陣隨風飄進來的香煙,繚繞在床前,最后,任平生搖了搖頭。
“唉”
藏鋒長老輕嘆一聲,也不好再繼續(xù)多問了,至于任平生那把劍,他拿回來自然也有仔細檢查過,除了比尋常寶劍更加鋒利堅韌,劍中透著一點寒光外,倒也沒什么奇怪之處了。
現(xiàn)在他也不好過分去追問少年一些事情,否則難保不讓人誤會什么,如今劍宗再是沒落,可他堂堂一宗長老,也還不至于去窺視自己門下一個弟子所學,說出去簡直讓人笑話。
“師父,小師弟他醒了嗎”
外面,沈菁菁守了一整天,此時見到師父從屋里走出來,立即上前詢問師弟情況,藏鋒長老輕嘆了聲氣:“又睡去了,沒什么大事,休養(yǎng)幾日便好?!痹挼酱颂?,又冷冷一哼:“道長風那徒弟,我看是半個月都下不來床,要不是那天你師弟劍下留情,他現(xiàn)在早去閻王殿前排隊報道了”
顯然,對于修煉谷一事,藏鋒長老也是極為不滿,可他也沒有辦法,他一個小小劍宗,拿什么去和氣宗斗,能保他門下這名弟子不受罰,繼續(xù)留在內(nèi)宗,就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了,那還敢去提修煉塔一事
沈菁菁也低著頭不知怎么接話,過會兒才小聲道:“都是我的錯,沒有看好柳兒師妹,才讓她闖禍”
“什么你的錯”
藏鋒長老看了她一眼,不說還好,一說更加來了氣:“那是你的錯嗎是柳兒,是平生的錯嗎是道長風那弟子自己學藝不精,這怪得了誰劍臺比試還不許用劍,我看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說完往屋里看了一眼,好似怕把任平生又吵醒,這才拂袖憤憤離去,走到外面時,又回過頭來向沈菁菁道:“對了,菁菁,有件事情,今晚你和你三師弟來我房間一趟。”說完徑自離去。
沈菁菁看著師父離去的身影,她很少見到師父剛才那樣激動的神情,又想師父是什么事情這么神神秘秘,要她今晚和三師弟劍玄風去屋內(nèi)閉門而談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修煉谷,那一道劍光好似落在了三位執(zhí)劍長老的桃源仙居,那天幸好有那道氣息鎮(zhèn)住了青木,不然只怕還沒那么容易帶師弟離開,而師父突然在此時讓她和三師弟過去難道與那天的劍光有關(guān)嗎
那天的劍光,又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