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兩人又回到了剛才下來的地方,可這眼前,壁立千仞,任平生早已經(jīng)腿軟了,下來容易,但想再攀登上這萬丈絕壁,怕是沒個靈虛境的修為絕辦不到。
水云煙凝指一劃,一道水光在她腳下化作了一柄飛劍,任平生見她從剛才到現(xiàn)在,隨心便能祭出飛劍,不由心生羨慕,自己要到什么時候才能這般御劍
“上來?!?
“哦”
任平生小心翼翼站了上去,可雙手卻不知道往哪放,又怕跌落下去,只好緊緊拽著她的衣袖。
“起”
水云煙隨意念了個劍訣,飛劍立時載起她和任平生,往那萬丈崖巔飛了上去。
月光清朗,香風(fēng)襲人,任平生不覺將她衣袖拽緊了一些,心想這姐姐到底何許人也,為何看上去分明與自己年紀(jì)差不多,卻已能御劍飛行
殊不知,劍之一道和修煉境界不同,共分三個境界,是為“劍心通明”、“神劍通”、“天劍通”,水云煙現(xiàn)在這般踩在劍上御劍,便是最基本的劍心通明,算是入門,可以載人,但速度不快,否則抵御不住氣流,而導(dǎo)致失控。
至于神劍通,修煉至這個境界,能夠身劍合一,那才算是真正御劍了,可稱作“劍仙”,御劍時元神與劍相通,劍光裹著肉身,不但不受外邪侵襲,還可瞬間化作劍光而去,絕塵無蹤,整個云瀾境當(dāng)年也沒幾個劍仙。
至于天劍通,別想了,無人能夠達到,那時已是造化萬物,劍化萬形,隨心所欲,上天入地,三界來去自如,無視任何法則禁制。
此時,兩人又慢慢回到了上方,遠離那陰冷的后山深谷了,任平生終于舒了口氣,心中那股陰森之感,也渙然而散了,此時回過頭來,口鼻之中,盡是水云煙身上的清香,再加上這山上的涼風(fēng),一時只令他心曠神怡,好似身在云端夢里一樣。
水云煙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雙眼睛正呆呆望著自己出神,輕輕一哼:“臭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任平生心想,你當(dāng)我傻啊,我把名字告訴你了,你不就直接讓長老來抓我了還有,你才臭呢,我一點也不臭,說道:“我叫阿平,姐姐你呢”
水云煙心想,這小子嘴巴跟抹了蜜一樣甜,不過卻又和那些登徒子的甜言蜜語不同,反正讓人聽著心里舒服便是了,說道:“煙兒?!毙南虢裢肀臼莵碜バ≠\,結(jié)果莫名其妙撿了個弟弟回來,倒也不錯。
很快,兩人又回到了修煉谷北邊的懸崖上,任平生自然不會當(dāng)著她的面往劍宗回去,便道:“姐姐,你先回去吧,我坐下來歇息會兒就走?!?
水云煙見他仍是這般警惕,輕輕一哼:“記得明晚來這里,我在這里等你?!闭f完,身形一動,便沒了影,任平生起身探頭一望,確定她離開后,這才悄悄往劍宗那邊回去,回去時天已經(jīng)快亮了,匆匆洗漱一番,便即就寢。
白天的時候,水云煙告訴兩位長老,只是懸崖洞里有兩只貍貓溜進谷中,大概是吸收了日月精華,時間一久,修煉成精,不小心碰到了陣法,她現(xiàn)已將那兩只貍貓精趕走,過段時間,陣法也就慢慢恢復(fù)了,讓二位長老不必再為此憂心。
聽完之后,兩位長老將信將疑,可郡主說的話,他二人又哪敢發(fā)問質(zhì)疑只得連連點頭答謝。
到了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外面忽然下起了雷雨,任平生也在心中翻來覆去地想,自己答應(yīng)了她今晚要去修煉谷,若她不是叫長老抓自己呢那豈不是教她白等一夜
思來想去,輾轉(zhuǎn)難眠,外面雷聲漸響,雨也越下越疾,任平生只要一閉上眼,就仿佛看見了水云煙在雨中等他一夜的情形。
“不行不行”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從小父親就教導(dǎo)自己,大丈夫言出必行,既然自己答應(yīng)了她今晚去修煉谷,那就一定要去,尾生抱柱,至死方休,自己怕個什么倘若她真的帶上長老來抓自己了,那也是她不守信用,任平生七尺男兒,就算被廢去修為,也依然還是頂天立地。
“罷了,去便去罷”
迅速穿上鞋履衣服,任平生又看了一眼柜子上的一把青色油紙傘,拿上便往外去了,當(dāng)然,他也不會掉以輕心,若發(fā)現(xiàn)對方真叫了長老埋伏那里,他絕不現(xiàn)身。
“呵,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毙逕捁壤?,水云煙早已坐在此處,而在她附近,懸浮著一顆光亮的夜明珠,以照亮這四周。
“我既然答應(yīng)你了,怎又不來”
此刻天上仍是雷雨陣陣,但在水云煙坐的那附近,竟然沒有被雨水打濕,天上的雨,在距離她頭頂數(shù)尺時,也自動飄散開了。
任平生走到她面前來,剛才他已經(jīng)確定了,附近無人,水云煙見他這小心翼翼的樣子,焉能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哼笑道:“你定是在想,我昨晚沒有證據(jù),所以今晚叫了長老在此抓你吧”
心思一下被她拆穿,可自己卻又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任平生不由臉上一紅:“哪哪有,我看看附近有沒有躲雨的地方?!?
水云煙心中輕輕一笑,看不出這傻小子,倒還算坦蕩,明知道自己有可能叫上長老在此抓他,卻依舊赴約前來,小小年紀(jì),倒也有幾分血性擔(dān)當(dāng),任平生若也能如他這般任平生,應(yīng)該也和他差不多年紀(jì)吧阿平難道等等這一刻,水云煙不由凝起了眉。
“姐姐,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小子,我問你,你入門有多久了”
任平生心想,她問自己入門多久,那到底是從進入長幽谷那一天開始算呢,還是從上來內(nèi)宗那一天開始算呢便道:“有兩年了。”
水云煙心想,任平生上回被自己坑了一下,如今最多才入門半年多,看來不是眼前這個少年了不知為何,此時她心中忽然有些小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