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幻聽。”
那個聲音又重復(fù)道。“你配不上她。”
趙戎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去傾聽、判斷。
“她剛剛劍心碎了。”
那聲音伴隨著一道輕笑又蕩起在趙戎腦海中,分不清男女,十分沙啞,像退潮時海水研磨沙石的聲音,低沉又枯寂。
它繼續(xù)道:“不過卻是好事,女子練劍,唯有太上忘情,方能得大逍遙。”
“劍道何其高也,人心何其叵測,劍心豈能沾染半粒紅塵。她本就心境澄澈如琉璃,此次之后再斬去私情,重塑劍心呵呵,你自己雖然廢物,但倒是做了件好事,不耽誤人家。”
趙戎:“”
“所以你是專門來挖苦我的咯”趙戎微瞇著眼,心念道。
這次他沒有開口。
那個聲音頓了頓,反問道:“你不怕我了”
聽到這句話,趙戎更不慌了。
他沒去理那個聲音。而是面如平湖的整了整那身還不太適應(yīng)的衣束,轉(zhuǎn)身走至門前,合上被那個女人推開的房門,拿起那壇倒在地上的酒壺,擱在屋內(nèi)的只瞧著挺華貴的紫砂壺,倒了一杯茶,解解渴。
這涼茶有點澀啦。他突然想念起了肥宅快樂水
“有趣,難怪一點修為都沒有,卻敢吃這碗軟飯。”那個聲音又在他腦海中響起。
趙戎笑了笑。沒有反駁。
“閣下如何稱呼”他放下茶杯,淡淡地心念了一句,之后便把玩起了那塊玄鳥玉詩牌。
近距離端詳,他愈發(fā)覺得這塊玉牌不凡,它散發(fā)出一道清香,寧靜幽遠,沒由來的讓他想起了青蓮,可遠觀不可褻玩。
不久前他在某人身上聞到過。
再仔細撫摸,玉體竟然能微微發(fā)熱。他開始有些愛不釋手了。
那個聲音沉默了片刻。
“歸,你叫我歸吧。”
“好名字。”趙戎撇了撇嘴。繼續(xù)低頭撫玩玉牌。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走神和敷衍,歸奇道:“喂,小子,你不怕我嗎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和你交流的”
“怕個錘子怕,你若真對我有惡意,會廢話這么多”
趙戎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至于怎么和我對話,呵,你要么是某位大能,在遠處千里傳音;要么就是某個隕落的存在,只剩一縷殘魂寄居在我體內(nèi)或者我手里的玉牌中。兩者大概都能在我的識海心神中出聲。”
趙戎頓了頓:“我比較傾向于后者。那么請問你到底屬于哪種”
歸:“”
小樣,還想嚇唬我趙戎勾了勾嘴角。
重生嘛,套路我都懂,你八成就是我的金手指了,看著不像是系統(tǒng),那就是隨身老爺爺或老奶奶
估計是了,唉,好郁悶啦,本來想安靜的做只咸魚的,吃著軟飯,欣賞下此界風(fēng)光,偶爾當個文抄公,抄抄文章,吟首名詩,收獲一波美名,悠閑地享受這一世的生活。
結(jié)果。
剛來就把娘子氣走了,現(xiàn)在又冒出個隨身老爺爺,估計又要誘惑、鼓勵、監(jiān)督我修行,開始一段廢材逆天的傳奇了。
唉,太老套了,人生真是即枯燥又乏味
歸不想說話了,因為無趣,蘇醒后的新鮮感已經(jīng)過去。但是,為了確定某些重要的事,它還是決定主動開口。
“這是哪里”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歸沉吟了會,如實答道:“我在你七輪之一的眉心輪中,確實是在識海里和你說話,我并不是殘魂,狀態(tài)很特殊,但也差不離了”
它停了停,自嘲道:“你如果死了,我也會被抹去好了,輪到你了。”
趙戎淡定的點點頭。與宿主綁定很有可能,但也不能全信它,不排除它有奪舍的想法或其它惡意。必須保持警惕
“這兒是大楚王朝乾京的靖南公爵府。”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大楚好像位于望闕洲。”
這是母親對幼時的他提起過的。她還說過趙戎的家鄉(xiāng)其實并不在這兒,而是在遙遠的南逍遙洲
“乾京,乾有趣有趣。”
“望闕,望闕我竟然回到了玄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