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是超脫者,那么天下沒有人能殺死他?!?
周恕微微搖頭,說道,“超脫二字,不是隨隨便便說的。
超脫,就意味著不死。
我也改變不了這個。
但如果他跌境了,那就不再是超脫者。
不是超脫者,他就活不了了。”
超脫者之下,壽元是有限的。
超脫者已經(jīng)活了無數(shù)年,他之所以沒有死,那是因?yàn)樗浅撜摺?
一旦他不是超脫者,他自然也會壽元耗盡,直接身死。
這才是周恕沒有去追趕超脫者的真正原因。
和超脫者交鋒,從來不僅僅是實(shí)力高下就能決定的。
“這么說,他死定了?”
楊洪和孫公平驚喜道。
超脫者逃離之前,他們可是看得清楚,超脫者,已經(jīng)跌破境界了。
“或許吧?!?
周恕說道,他的語氣,不知道為何竟然有些惆悵。
“王爺,按照我們的作風(fēng),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楊洪開口說道,“超脫者可不是一般的敵人,要是讓他逃脫了,我們以后的麻煩可就大了?!?
“我知道?!?
周恕淡然說道,“他的事情,我心里有數(shù)。
你們替我護(hù)法,我需要熟悉一下力量。”
說罷,周恕直接凌空而坐,閉上了眼睛。
楊洪和孫公平面面相覷。
我們替你護(hù)法?
我們現(xiàn)在連動一下都做不到,怎么替你護(hù)法?
這要是真有什么危險發(fā)生,我們倆想當(dāng)個炮灰也沒辦法啊。
“算了,王爺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
楊洪嘟囔道,“再說了,連超脫者都敗了,這里,還能有什么敵人?
我們現(xiàn)在可以高枕無憂了?!?
說到這里,兩人臉上全都是露出興奮之色。
這么多年來,他們的假想敵,一直都是超脫者。
他們設(shè)想過無數(shù)的可能,唯獨(dú)沒有想過,超脫者,竟然這么容易就搞定了。
周恕的實(shí)力超脫了超脫者是肯定的,但他最后打敗超脫者,根本就不是憑借自己的實(shí)力。
他憑借的,是嘴炮……
一連串的說辭,竟然直接破了超脫者的心境。
早知道對付超脫者這么簡單,他們哪里還需要努力這么多年?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周恕沒有足夠的實(shí)力,超脫者根本不會給他說話的機(jī)會。
同樣的話,不同的人說出來,效果也是截然不同的。
周恕說的那些話,如果換了楊洪和孫公平來說,只怕超脫者早就一巴掌把他們拍死了,哪里還會聽他們的廢話。
正是因?yàn)橹芩〉膶?shí)力超越了超脫者,超脫者才會重視周恕的話,才會覺得周恕說的是真的。
說到底,一切,還是得用實(shí)力說話。
“老楊,你說,我們真的贏了?”
孫公平看著閉目調(diào)息的周恕,臉上閃過一抹不敢相信,戰(zhàn)爭,就這么結(jié)束了?
“我怎么感覺像是在做夢一樣呢?
我都還沒有發(fā)揮我的實(shí)力呢……”
“怎么著?你還想和超脫者大戰(zhàn)一場?”
楊洪沒好氣地說道,“現(xiàn)在不是很好嗎?
我們沒有任何死傷,就解決了一個大敵。
皆大歡喜的事情,到你嘴里,怎么就有些變味了呢?”
“我就是說說而已,我這不是高興嗎?”
孫公平說道。
“你高興得早了一點(diǎn)?!?
楊洪表情嚴(yán)肅地說道,“你忘了,超脫者,還有一個盟友呢。
那天地靈根,可是有自我意識的。
它還是我們的一個敵人。
要不然,你以為王爺為什么會這么嚴(yán)肅?
他這么迫不及待地提升力量,不就是因?yàn)?,我們還有一個強(qiáng)大的敵人?
你如果想要有用武之地,那你還有機(jī)會。”
“我要那機(jī)會干什么?”
孫公平翻著白眼說道,“我平生的夢想,就是做一個走馬遛鳥的紈绔子弟好吧——”
“瞧你那點(diǎn)追求!”
楊洪沒好氣地說道。
就在楊洪和孫公平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的時候,在那無邊黑暗的外面,祖地人族,卻是陷入了慌亂之中。
“怎么會失敗呢?”
殷無憂一臉擔(dān)心,急切地問道,“你們不是已經(jīng)徹底掌握了神兵九重天的鑄造方法嗎?
之前幾重天,也全都很順利,怎么會突然失敗了呢?”
“王妃。”
史松濤苦笑道,“鑄兵這種事情,除了閣主,沒有人能夠保證百分百成功。
我們已經(jīng)拼盡了全力,但奈何實(shí)力所限?!?
他們真的是盡力了。
但是華夏閣的鑄兵師,包括他史松濤,能力的上限就在這里。
事實(shí)上,之前那六重天,能夠一次鑄造成功,史松濤自己都是有些意外。
這等級別的神兵,正常情況下,鑄造起來,失敗多少次都是正常的。
直到現(xiàn)在才第一次失敗,這已經(jīng)算是超常發(fā)揮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史松濤見過的鑄兵師當(dāng)中,能夠保證鑄兵絕不失敗的人,只有周恕一個。
“重新鑄造的話,需要多久才能成功?”
殷無憂也知道自己太著急了,強(qiáng)行按捺住焦慮的心情,開口道,“周恕的神兵圖譜,不已經(jīng)交給你了,有神兵圖譜輔助,你還不能保證結(jié)果?”
“王妃啊?!?
史松濤無奈地說道,“神兵圖譜,確實(shí)是一件神器。
但閣主,只有一個。
不是說得到了神兵圖譜,傳承了閣主的鑄兵之術(shù),就能成為閣主的。
鑄兵之術(shù),微妙玄通,全在一心。
有神兵圖譜輔助,我們確實(shí)能夠提高成功率,但也無法保證每一次都能成功。
王妃,不管你如何懲罰我,我都要替大家說一句。
我們也想早日救閣主回來,但我們真的盡力了?!?
“我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
殷無憂搖頭說道,“我知道大家都辛苦了。
但是危機(jī)一直都在我們眼前,由不得我們放松片刻。
只有完成神兵九重天的鑄造,我們才有可能打敗強(qiáng)敵。
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我知道了?!?
史松濤點(diǎn)頭道,“我們會繼續(xù)努力。
只要華夏閣的鑄兵師還沒有死絕,我們就一定能把神兵九重天鑄造出來?!?
史松濤深吸一口氣,顧不上身體的疲憊,再次鉆入鑄兵房內(nèi)。
史松濤剛剛離開,米子溫、蒙白、張國卿等人,陸續(xù)走了過來。
“王妃,不好了?!?
米子溫表情嚴(yán)肅,沉聲道。
“發(fā)生什么事了?”
殷無憂心中一沉,剛剛才得到一個壞消息,現(xiàn)在看米子溫等人的表情,他們帶來的,應(yīng)該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天地靈根的意識,有動作了?!?
米子溫說道,“就在剛剛,我們同時得到了一個命令。”
眾人的表情都是十分凝重。
“什么命令?”
殷無憂心中有個不妙的感覺。
“清除祖地人族。”
米子溫沉默了一下,緩緩地開口道,“七日之內(nèi),它讓我們殺光祖地人族所有人?!?
“每一個有樹葉印記的人,都是這樣?”
殷無憂好一會兒沒有說話,然后緩緩地開口道。
“史副閣主應(yīng)該沒有得到命令。
看來,天地靈根終究還是有了疑心。”
米子溫說道。
“我們現(xiàn)在只有六重天,很難和天地靈根的意識抗衡,要如何做,還請王妃指示?!?
米子溫正色說道。
“大哥,對陣的事情,你是行家?!?
殷無憂苦笑道,“七日之內(nèi),九重天是不可能鑄造完成的。
難道,我們真的要功虧一簣了嗎?”
她心中充滿了無力。
周恕不在,他們就沒有主心骨,現(xiàn)在面對天地靈根的意識,所有人都有些亂了分寸。
米子溫也是一臉苦澀。
這一次和之前不同,之前,他還能拖延時間,但是這一次,就算他們抗命,天地靈根的意識,也能先殺掉他們,然后再屠殺祖地人族。
第一次,米子溫感覺到了徹底的絕望。
“六重天就六重天!”
蒙白沉聲說道,“橫豎也是一死,我們就拼一把。
六重天,也能削弱天地靈根意識的大部分力量,我們未必就一定沒有勝算?!?
“大將軍說的是?!?
張國卿點(diǎn)頭道,“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總強(qiáng)過坐以待斃。
我們就試一試,說不準(zhǔn),六重天,也能接引城主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