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年庚其實也就是一個游戲,在一年歲除之日玩上一玩,也算是關撲,以賭之輸贏測測新年一整年的運道,這在民間得是一整日的大關撲,真正的賭運試年庚。
放在公候公卿眾豪門里,也就小輩們聚一桌玩玩兒,長輩少有涉及。
往常夜十一不信這些,經(jīng)噩夢一遭后,她倒是信多了這些,想著今日不如也試一試運道,結(jié)果試完她是大勝,不由喜上眉梢。
夜祥也豎起拇指:“大姐姐運道就是好我不過是小勝,大姐姐連盤大勝”
夜瑞也同是小勝,只楊蕓釵賭運不怎樣,四人中就她落了個輸?shù)南嘛L。
四人也沒移處,就在正屋里重新擺上桌椅試年庚,連連幾盤,邱氏見倆兒子都是小勝,已臉有喜意。
夜太太見孫兒都好,她也高興,只是楊蕓釵連輸,面上慢慢露出不愉來,反觀紅光滿面的長孫女,竟是連連大勝,她不禁覺得這是長孫女奪了表孫女的運道,面上不愉之色漸漸生出遷怒之意。
夜十一能感覺到夜太太落到她身上那種不愉,反正背著身坐,她只當全然沒感覺到,仍抿著笑:
“好了,不過是玩兒,試年庚也是關撲之運,這關撲素來便有輸贏,不必在意。”
運道好壞,根兒還在自身,豈是試年庚真能試出來的。
夜祥沒聽明白,要夜十一解釋解釋,夜十一還沒開口,夜瑞便哼了聲,倒是原本低著腦袋的楊蕓釵抬起頭來,換上笑臉道:
“大姐姐說得對,這有什么,也就是一場游戲罷了。”
夜十一這才正眼看了回楊蕓釵:“嗯。”
終于得夜十一正眼瞧一回,楊蕓釵喜不自喜,膽子也上來了:
“大姐姐,一會兒我們一同去瞧瞧外面的熱鬧如何”
夜十一瞥開眼:“每年攤儀驅(qū)邪,連領隊的教坊使都不曾換過人,沒什么新鮮,我就不去了,倘瑞弟祥弟想去,你同他們?nèi)ヒ彩且粯訜狒[。”
最后是夜瑞夜祥帶著楊蕓釵去了,前后左右跟了一大堆奴仆,夜十一帶著夜旭則回了清寧院。
夜太太見屋里的小輩都走光了,與邱氏道:
“大姐兒就是不招人疼,釵姐兒頭回在京城過個年,都開口相請了,她就應一回又能如何不過到府外看一眼,又不是巴巴趕到八仙樓與不相干的人撐腰打架,還能壞了守孝的規(guī)矩不成”
說到末了,她是越說越氣,冷冷哼了聲。
這樣埋忒夜十一的話,自葭寧長公主薨逝,邱氏在夜太太跟前就不時聽到,初時是因著夜大爺不再娶之事,到底是嫡長公主之尊,便是不在了,夜太太也不敢有埋忒之詞,夜十一則不同。
夜十一是小輩,是夜太太的孫女兒,祖母教訓孫女兒都是天經(jīng)地義,何況只是背后埋忒幾句。
邱氏如常賠著笑:“大嫂不在了,大姐兒是個有孝心的,旭哥兒又還小,大伯子又搬到寒時居圖個清靜,大姐兒得守孝,旭哥兒也得守,可旭哥兒到底年紀小,又極粘著大姐兒,許多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大姐兒還真少出府門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