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掠空覺得花雨田不會平白無故同她細說這些,既是此關(guān)頭細說了,定然是有花雨田的道理,于是她思索了幾息,問道:“那也不至于改投謝皇后的陣營吧?”
對此,花雨田未直接否定:“依著我們想,確實不至于,然依著某些蠢貨的腦子,那便不一定了。”
殷掠空回頭看了眼將寧貴人貶成蠢貨的花雨田。
花雨田無辜道:“怎么?你不覺得寧貴人甚蠢么?”
“我對寧貴人了解不多。”既是了解不多,殷掠空斷不會妄下定論。
花雨田唯有繼續(xù)往深一層地共享道:“西廠曾查出寧貴人為了討好謝皇后,不惜出賣寧貴妃。寧貴妃雖是在那一回吃了些苦頭,到底根基甚深,倒也沒如何,事后得知乃是寧貴人此好表妹所為,寧貴妃是恨得牙癢癢的。但為顧大局,寧貴妃還是忍下了這口氣兒。”
“哦。”殷掠空隨后想到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謝皇后也輕拿輕放了?”
花雨田頷首:“終歸于那一回里,雖是教謝皇后拿住了痛處,謝皇后卻也忌憚寧天官,并未因此與寧貴妃魚死網(wǎng)破,只與寧貴妃做了把交易,寧貴人此內(nèi)奸立刻便顯了原形。當(dāng)然,此交易是瞞著寧貴人做成的,她并不知謝皇后拿她與寧貴妃做了交換,寧貴妃此后也沒搭理寧貴人,大有想讓寧貴人作繭自縛之意。”
“謝皇后也瞞得甚牢?”殷掠空不可思議地再問,眼落在廡廊里走著的寧貴人身上,盡是同情。
謝皇后與寧貴妃那可都是宮斗的老手,寧貴人此年輕妃嬪被此倆老手玩弄于指間,竟時至今日尚未自知。
真可憐。
“棋子足夠蠢,又足夠聽話,指不定日后還能用到,謝皇后自然要瞞得死死的。”花雨田對寧貴人如此蠢而不自知的妃嬪,素來無甚好感,當(dāng)時從西廠得知此事兒之后,他倒也從旁觀了一陣子,“當(dāng)時,寧貴妃此后便沒了動靜,我還以為寧貴妃是不想臟了自己的手,眼下看來……”
好似是他高估了寧貴妃。
殷掠空和花雨田相處久了,他的言下之意弦外之音,她是越來越會聽了,此刻便是:“……寧貴人命不久矣了?”
花雨田笑,笑得十分和善:“那得看她的命夠不夠硬了。”
殷掠空看著笑得甚是好看的花雨田,雖不至于如當(dāng)初那般被迷住了雙眼,但仍舊令她心神兒蕩漾了一下。
花雨田敏銳,察覺到殷掠空看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不理智,大覺千載難逢,無視原木也在場,他附至殷掠空的耳際,低聲耳語道:“如何?可還滿意?”
殷掠空瞬時臉紅耳赤,整個人如同被煮熟的蝦,滾燙得令她險些無法再避于原地,幸而經(jīng)過多年官場歷練,現(xiàn)今的她早非過去的她,已然足夠沉得住氣兒。
于是輕吐出一口氣兒,她抬手將花雨田靠得太近的俊臉往外推了推:“督主別忘了,今晚可還有公務(wù)在身。”
“沒忘。”花雨田沒惹火得太過,順著殷掠空的推移,他便也離她遠了一些。
他這般順從,共因有二。
一則今晚確實尚有緊要的公務(wù)在身,一則小丫頭臉皮薄,他怕再逗下去,她要翻臉了。
原木努力把眼睛定在寧貴人身上,不敢偏移半分。
他怕不小心瞧上一眼,他家大人會不會惱羞成怒,他不知道,但花督主瞬間化成惡鬼將他撲食了,卻是大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