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神奈生病的緣故,愛瑠的生日宴會也被耽擱了。
但是作為千反田家默認的繼承人,愛瑠總歸會有一些特別照顧的。千反田家眾多長輩一致決定為愛瑠補辦一場生日宴,只不過地點從名古屋改到了東京。對此神奈當然不會心理不平衡,盛大地慶祝妹妹的生日這是她舉雙手雙腳贊成的事情。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生日宴只是一個由頭。
東京櫻花酒店的一整層被愛瑠和神奈的叔叔,千反田谷佑包了下來。政商界的各路名流打著參加生日宴的名義聚集在這里,端著酒杯,三三兩兩圍在一起,談論著一些利益相關的事務,而愛瑠的生日反倒成了順帶的東西。就像是珍珠項鏈,重要的是珍珠,而不是那根線。
神奈自然不喜歡人群,她抱了杯果汁躲在角落里,老老實實地做著旁觀者。她那位年輕的叔叔千反田谷佑穿著一身燕尾服,端著紅酒,帶著女伴,在人群中談笑自若,風度翩翩。
中國人說:富不過三代,學不會穿衣吃飯。
根據(jù)神奈的了解,千反田家的富裕是從朝鮮戰(zhàn)爭時期開始的。美國為了便于向朝鮮半島輸送軍事物資,將日本當扶植成了跳板。神奈的祖爺爺是個糧商,借著這個機會發(fā)了財,帶著錢回到神山買了不少土地。進入新世紀之后,地價瘋漲,千反田家自然而然就成了土豪。
從神奈的祖爺爺那一代開始,到千反田之彥成為家主,千反田家恰好富了三代。
千反田谷佑的女伴似乎注意到了枯坐在一旁的神奈,戳戳千反田谷佑的手臂,湊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千反田谷佑朝神奈這邊看了一眼,隨即對身旁的客人們舉杯說了什么,然后帶著女伴朝神奈走了過來。
“神奈,怎么不去和大家打招呼???”千反田谷佑坐到旁邊笑著說道。
神奈撇撇嘴,她如果能應付這么多人,那也用不著在家里宅十七年了。
“叔叔上次帶回家的不是這位阿姨啊?!鄙衲纹沉艘谎矍Х刺锕扔由磉叺呐椋f道。
女伴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尷尬。
千反田之彥與千反田谷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是與事業(yè)心極重的千反田之彥不同,千反田谷佑是一個浪子,換女朋友比換內(nèi)褲還勤。千反田谷佑經(jīng)營了一家賽馬場,卻對生意不怎么關心,賽馬場全年都出于虧損的狀態(tài)之中,他開賽馬場的唯一目的就是在妹子面前裝逼。
被神奈戳穿本質之后,千反田谷佑依舊神色如常,他笑著向神奈介紹道:“松島小姐可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千反田商事的關東地區(qū)經(jīng)理,你父親手下的大將。如果她愿意成為我的女朋友,那真是我的榮幸了。”
神奈微微驚訝,不禁上下打量起這個松島小姐來。松島模樣清麗,最多也就二十歲出頭,如果不了解的話,說她是學生大概也不會有人懷疑。在日本這種論資排輩的企業(yè)懷舊中,能在這種年紀做到地區(qū)經(jīng)理的職務,絕對不簡單啊。
“我叫松島佳慧,叫我佳慧就可以了,我可以叫你神奈醬嗎?”
松島小姐向神奈伸出手,笑容甜美,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好感,可惜她遇到了神奈這個精神病患者。
神奈不僅沒有理會松島佳慧伸過來的手,反倒蜷起了雙腿,在沙發(fā)上縮成了一團。
瞬間冷場。
“神奈,你怎么在這里?”千反田之彥即使出現(xiàn),緩解了這尷尬的場面,“你妹妹呢?”
“化妝。”神奈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作為宴會的主角,愛瑠自然是要打扮得隆重一些的。女孩子化妝果然是一項浩大的工程,這都快一個小時了,居然還沒有從化妝間出來。
“你去催一下,爺爺他們都等著呢?!鼻Х刺镏畯┱f道。
神奈忽然瞇起了眼睛,含義不明地盯著千反田之彥。千反田之彥被看得心中忐忑不已,結果神奈什么都沒說,起身往化妝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