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劉益守他們準備找的理由,是送“面首”,也就是他本人,去白馬寺跟胡太后相會。
可是,于校尉就是胡太后的親衛(wèi)長,自然不會不知道胡太后在哪里。更何況,他見過崔冏!
他們一行人這套“裝備”,可以說元氏皇族來了都是不虛的!但唯獨怕一個人,那就是跟胡太后關系密切的于校尉!
根據(jù)墨菲定律,常常都是怕什么來什么。于校尉出來得不早不晚,正好把劉益守一行人逮了個正著!
“停下,將轎子放下,不要反抗,任憑他們搜身,所有東西都在我這里,不怕?!?
坐在轎子里的劉益守壓低聲音說道,他真是害怕達奚武這種愣頭青,要跟于校尉比拼刀法!那真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
其實劉益守完全想多了,因為從未見過如此世面的達奚武,已經嚇得面如土色,整個身體都僵直了,還怎么跟人比拼刀法啊。
“將他們五個帶到一邊,好好的搜身。”
于校尉懶洋洋的擺了擺手,幾個禁軍宮衛(wèi)如狼似虎的將賀拔岳等人拉到一邊搜身,就連陳元康,他們都沒放過。
掀開轎子的幕簾,于校尉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出現(xiàn)“果然如此”的戲謔笑容。
“當初我記得跟你說過,你出城,我不搜你身。”
于校尉似笑非笑道:“那我現(xiàn)在是搜呢,還是不搜呢?”
他的目光,像是看向獵物的獵人。劉益守沉思片刻道:“于校尉覺得,如今的天下,如何?”
“糟透了?!?
劉益守拍了拍胸口道:“我這里有個東西,可以改變糟透了的世道,于校尉愿不愿意相信我一次?!?
沉默了很久,賀拔岳他們似乎都被搜完身了,于校尉才微微點頭,大聲說道:“太后現(xiàn)在在白馬寺,已經等急了,你們快點去吧?!?
聽到這話,所有的宮衛(wèi)都退到一邊,眼睜睜的看著四人抬起轎子,在陳元康的帶領下,慢慢遠離洛陽城,朝著西北方向的河中城渡口走去。
魏國在那塊的黃河中心河灘上,建了一座城關,而南面則是渡河的渡口。河對岸,就可以看做是河東的最外圍了。
這些人要做什么,要去哪里,于校尉心中跟明鏡一般,只是沒有說破罷了。
等劉益守他們走遠了,于校尉這才長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
“后會有期,希望你不會后悔今日的決定。”
……
離開了洛陽城,告別了陳元康等人,和賀拔岳他們一同北上前往孟津港,劉益守這才知道,原來崔冏說的都是真的。
洛陽北郊,幾乎十室九空,至于人去了哪里,不知道,或許很多都成為和尚,躲在洛陽城內和郊外的廟宇里了。
國家衰敗的痕跡,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很明顯的察覺到。
前面不遠有一座幾乎要破到倒塌的小廟,天色已然從明轉暗,今夜只怕要在這里過夜里了。前面的路程,大概還需要半天,才能到黃河渡口。
“前面將就一夜吧?!?
劉益守詢問賀拔岳說道。
“如此也好。阿武,阿勝,刀準備好,搞不好這里住著什么野獸?!?
聽到賀拔岳的吩咐,達奚武和賀拔勝都拔出橫刀,警惕的交替前進,顯示出了良好的戰(zhàn)術素養(yǎng),嗯,只是進山捕殺野獸的戰(zhàn)術。
正在這時,破廟門前傳來了年輕女人呼救的聲音。
“不要這樣……”
“你們停下來……”
“不要……”
賀拔岳四人緩緩靠近,這才看到令人傻眼的一幕。
兩個壯漢,一人按著妙齡少女的一只胳膊,第三人則是在脫對方裙擺里面的褲子。北魏胡漢文化碰撞從曹魏時期就開始了,裙子+打底褲,現(xiàn)在已經成為女性出門標配。
至于在家里,想怎么穿就怎么穿,穿得再另類的都有,沒有參考價值。
少女的臉看不清,但身材無疑是極好的。
脫褲子的壯漢顯然是老江湖,也就幾個呼吸的功夫,少女的褲子就被褪下,白皙的長腿在空中撲騰著,但那位壯漢卻只用一只手就按壓住了。
“這是我們的人?!?
達奚武壓低聲音說道。
他本來就指揮先鋒軍中的斥候,眼睛最好,一眼就看到那三人腰間,掛著跟他們一模一樣的腰牌!這種腰牌,只在契胡部大軍中有,形狀和款式都非常特別,用于敵我識別。
賀拔岳等人面面相覷,此情此景,他們是上去制止呢,還是不理他們,等那三人完事后自行離去,還是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自己悄悄離開呢?
劉益守微微皺眉,他發(fā)覺賀拔岳等人對如此惡劣的事情都像是司空見慣一般,心中不由得對爾朱榮麾下大軍,評價又低了幾分。
“此事,實在是不好干涉?!?
賀拔岳低聲對劉益守說道。
“雖然我們不會做這樣的事,但是攪合了別人的好事,很遭人記恨的。打仗的時候,指不定就有人從你背后,悄悄給你一刀?!?
賀拔岳擔心劉益守有想法,又補充了一句。
那妹子像是認命一樣,已經不怎么掙扎了。
賀拔勝和達奚武二人眼中似有不忍,但卻無一人提出異議。很顯然,這種事情很多,多到沒有人能管得過來,自己不去做,就已經是對得起天地良心。
“腿挺白的。”
劉益守托起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他的態(tài)度,讓賀拔岳等人大吃一驚。
如果說提出異議,甚至提出加入到那些人里面,賀拔岳都不會感覺奇怪,因為契胡部里面,也有人反對過這樣的事情。
各種破事亦是不少。
無論劉益守怎么看待這種事,都不算稀奇。
只是,“腿很白”算什么回答?
你的關注點應該在這上面么?
“腿確實挺白的?!?
達奚武輕輕的抹去流出來的鼻血,喃喃自語說道。
賀拔岳自動忽略了他的想法。
“兄弟,你剛才那句話是何意???”
劉益守一把拉開賀拔岳的袖口,露出長滿濃密黑毛的胳膊,皮膚粗糙,黑黃,還散發(fā)著某種異味。
“你看,將軍的胳膊,風吹日曬的,都像現(xiàn)在這樣了。田里的農婦,從小就要給家里幫忙,再好的皮膚,也要變黃變干。吃得不好,又辛苦勞作,腿腳定然不好看。
結果你看那娘子,腿又白又直,還軟綿綿的連男人的一只手都踢不開。這說明什么,說明她平日里嬌生慣養(yǎng),根本不干活,也不怎么勞作。
所以我判斷此女非富即貴。只要是將其救下來,再將其送回去,她的家人在感激之下,定然會給我們提供幫助,無論是什么,總比兩手空空要好。
而且拿到那三人的腰牌,作為物證,正好可以用來對付他們所屬部曲的領軍。所以上去收拾這三人,有百利而無一害?!?
劉益守說了這么多,想表達的無非是一個意思:上去把那三個人做了,其他的,隨便怎么處理,都是立于不敗之地。